邓天一之死没有查出凶手,追查的军械案也断了线索,景奕行只能暂时封案。
各府府衙像这样的悬案不知几何,大理寺虽然不像各府府衙一样堆积了诸多悬案,但也不是没有。
但这是景奕行任职大理寺以来亲自经手的第一桩悬案,他有些受挫。
放衙后,景奕行去了西大街侧临近汴河的一间“清酿”小酒肆喝酒。
西大街一带除了住了不少居民外,也有不少吃喝的。薛家分茶、羊饭、熟羊肉铺、鹿家包子……羹店、分茶、酒店、香药铺等都在这里。
清酿小酒肆是景奕行、乔墨和万俟肆的聚会之所,自六年前起,他们三人无意发现二楼的位置有些意思后,就经常约在这里喝酒。
不过今日是景奕行一个人来的,连竹青都没带。
才喝完几杯,一个清冽又带点懒散的声音响起:“现在连喝酒也不叫我了?”
听到声音,景奕行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也来了?”
乔墨虽然也常来这间小酒肆,但从来没一个人来过,现在一个人过来肯定是知道景奕行在这里。
乔墨在景奕行对面坐下。
“我见竹青一个人回去便问了两句,猜到你来这里了。”
不等景奕行吩咐,店家就端了酒盘过来。
“桂花酿来了。”
店家将桂花酿放到乔墨面前,又替他倒了一杯,道了句“两位公子慢饮”便退下了。
乔墨从小身体不好,喝酒也只喝度数很低的桂花酿、青梅酒这类花果酒。
乔墨将酒杯摇了摇,一股香醇的桂花香味传出。
乔墨喝了口酒说道:“不就是一桩悬案吗,也值得一个人来买醉?”
景奕行夹了几块鹿脯放到乔墨的碟子里,“也不是买醉,只是有些受挫。”
乔墨并不问邓天一的案子,只是说着闲话。
“你就是太较真才会平添烦忧,像小肆,傻不拉叽的什么烦恼都没有。”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小墨,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随即,一个气质硬朗、十足男性气息、第一眼就很惊艳的浓颜帅哥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到来人,乔墨的眼神骤然一亮,嘴角的笑意洇开,但嘴里却说着嫌弃的话:
“就你这样还需我在背后说,当着你的面我也直说不讳。”
万俟肆挨着乔墨坐下。
乔墨从怀中掏出一条绢巾递给万俟肆,“一身臭汗,脏死了。”
万俟肆傻呵呵地接过绢巾,随意擦了擦汗,“就你穷讲究。”
景奕行替万俟肆倒了杯酒,“你怎么也来了?”
万俟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从相国寺出来,远远见着一辆马车像是小墨的,就跟了过来。”
“还没吃饭吧?”
“没呢,今日太后带着官家去相国寺祈福,忙了一整天。”
寒暄间,乔墨已拉响了身侧传唤店家的铃铛。
店家很快就来了。
“几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乔墨很自然地吩咐:“炙鸡、鹅鸭排蒸、葱泼兔、荔枝腰子、鲤鱼脍各来一份,再来一壶酒。”
景奕行看了一眼乔墨,点的全是万俟肆爱吃的。
景奕行又看了一眼万俟肆,傻不愣的什么也没察觉。
怪不得小墨总说小肆傻!
万俟肆也不光傻,他还是有细致入微的地方。
他伸手握了下乔墨的手,“怎么暑天还是这样凉?”
说完两只手将乔墨的手握住,替他捂热。
乔墨体质偏寒,从小到大身体都是凉的,而万俟肆正好相反,就是在寒冬腊月,也像个小火炉一样。
因此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当乔墨的火炉。
捂了一会后,感觉到乔墨的手热了些,万俟肆又换了乔墨另一只手捂。
乔墨任由着万俟肆动作。
看着两人这一幕,景奕行原有的一点郁闷消失无踪。
店家很快就将菜肴送了上来。
三人吃喝闲谈间,乔墨的视线无意往窗外一瞥,看到了郑豆豆。
乔墨对坐在他对面的景奕行道:“你看看下面是谁?”
景奕行往窗外一看,看到了郑豆豆和路十三。
郑豆豆身上还穿着衙役服装,不过她一点也没有衙役的觉悟,亲热地挽着路十三的胳膊,像个挂件一样挂在路十三身上。
郑豆豆不知在说什么,说得兴高采烈,路十三则露出清浅的笑容。
景奕行将视线收回,对乔墨道:“与郑豆豆一起的就是那个仵作。”
乔墨一听就知道景奕行说的是谁,问道:“你从郑豆豆嘴中套到了话吗?”
景奕行抿了抿嘴没说话。
见了景奕行的表情乔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景奕行不仅没套到话,只怕还在郑豆豆那里吃了瘪。
想到这里,乔墨对郑豆豆生起一点兴趣。
他将头探出窗外,朝着郑豆豆喊道:“郑豆豆、郑豆豆。”
韩三花一事了结后,郑豆豆便宽了心,放衙后与路十三一起回家。
可还没到家,郑豆豆又听到有人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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