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高高兴兴吃完饭后,韩三花还需在酒楼打理,路十三和郑豆豆先回家。
郑豆豆喝得微醺,她半挂在路十三身上。
“十三,今晚的月亮真圆。”
路十三看向天空,虽然今天是民间传说的鬼门大开的日子,但月亮照旧很圆。
“小豆子,你知道吗?中元节最早不叫鬼节,而是上古时代的祭祖节。”
“管他什么节?在我心中,十三最好。”
路十三低下头看了看头靠在她胳膊上的郑豆豆,淡淡笑开:是啊,管他是鬼节还是祭祖节!
两人就这样沿着御街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
一路之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叫卖声、喧嚣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两人快要走到拐角的路口时,突然听到前面东大街、西大街相交的路口处传来呼声:“鬼火、鬼火。”
郑豆豆与路十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前面跑去。
是一个人身上着了火,火烧得还挺大,还发出蓝、绿、黄的火光。
围观的百姓隔得远远的,纷纷道:“这是鬼火,是恶鬼索命。”
路十三从旁边一个摊位上拿了一件麻衣,冲上前去朝着着火之人“扑、扑”猛拍。
郑豆豆则从一个摊贩那借了一桶水朝着着火之人浇去。
在两人同心协力之下,火被扑灭了。
可是,着火之人也断了气。
路十三蹲下身查看死者。
死者全身被烧坏,但因灭火及时,并没有完全变成焦黑之色。
死者的脸部也未损坏,能看清其容颜。
其口、鼻内有烟灰,是人未死前被火逼得张开嘴呼吸,所以才有烟灰入口鼻内,由此可以证明在着火前死者并未死。
路十三又细细检查了死者未烧尽的衣服,上面有磷粉,还有一股未完全散尽的酒味。
初步检查完后,路十三对郑豆豆道:
“死者,男,四十左右,身材肥胖。死亡原因是火烧引发的巨大疼痛刺激诱发而亡。
死者衣服上发现了磷粉和酒,起火原因是酒和磷粉导致的自燃,但无法判断死者是被人谋杀还是只是单纯的因火烧而导致的死亡。”
郑豆豆道:“先将尸体拉回府衙。”
郑豆豆租了一辆牛车,和路十三一起将尸体拉到了东京府衙。
今天值夜的是丙三,他见郑豆豆拉了一具尸体回来,道:“你这是什么运道?”
郑豆豆道:“我也不想,可是遇上了总不能不管。”
路十三之前只是对尸体做了初步检查,现在还需进一步查验尸体,郑豆豆索性也不回去了。
她对丙三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值夜。”
最近大家忙着收税赋都累坏了,见郑豆豆如此说丙三也不客气,“那就谢谢你了。”
查验完尸体已是两个时辰后,路十三从验尸间出来的时候郑豆豆已趴在床上睡着了。
路十三替郑豆豆翻了个身让她躺着睡,又拉了薄毯替郑豆豆盖上,然后在床的另一头也和衣睡了。
第二日早上,郑行早早来了府衙,见到还在睡的郑豆豆和路十三气笑了。
昨晚他一直在担心郑豆豆和路十三为什么没回去?没想到她们二人跑到府衙来了。
路十三被郑行的动静惊醒,她轻轻起来到外间与郑行说道:
“昨晚我和小豆子回去的时候遇到一个自燃的人,我们将火扑灭后人已死了,我们只得将尸体拉回府衙。”
郑行道:“如今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怎么又死人了?”
郑行随路十三去了验尸间。
路十三将验尸的情况同郑行说了:
“死者胃中还有酒水残留,说明他死之前喝过酒,再加上他身材肥胖、衣服上又有磷粉和酒水,所以才会自燃。”
“能证明他是误亡还是被谋杀吗?”
“如果磷粉是他人故意酒上去的就有可能是谋杀,否则只能断定为误亡。”
郑行真是愁死了:“税赋还有一大半没收上来,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流年不利。”
一个脆嘣的声音传来:“什么流年不利?你当了二十多年衙役见的死人还少吗?”
说话的是郑豆豆。
她醒来后不见路十三便找了过来,正好听到郑行的话。
路十三抿唇笑道:“小豆子说的没错,当衙役的不见死人才不正常。”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查实了。
死者叫储大林,是司农寺官员。
还没等东京府衙有所动作,圣上就下了旨意:勒令大理寺彻查此案,东京府衙协同调查。
要查的自然不是储大林的死因,而是因为储大林管理的粮仓出现大量亏空。
朝廷想知道这些亏空的粮食去了哪里?
至于储大林,哪怕他还活着,等待他的也是杀头流放之罪,朝廷不可能为他费神。
大理寺的办案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景奕行。
景奕行接下此案是他主动的,上次是军械失踪案,此次又是粮食亏空案,他总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
郑豆豆不想和景奕行一起办案,她偷偷和郑行说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