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景奕行的公事厅后,郑豆豆停了一下。
景大人最近怎么怪怪的?以前他对自己可没这样好的脸色,更别说给自己报销费用。
莫非真是甲一说的那样:
上次是自己死乞白赖要来的,所以他才对自己没好脸色。这次是圣旨让东京府衙协同大理寺办案,他才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
想来也是如此!
想通后,郑豆豆不再纠结,下去休息了。
……
竹青是回来得最早的一个。
不过竹青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司农寺的官员说储大林平日和大家相处都还不错,但没有关系特别好、或特别差的。
储大林的夫人说只有一个叫卫志宇的官员来过家中几次,其余储大林并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家中,所以她也不知道储大林与谁交好。
储大林的妾室照旧是一问三不知。
竹青道:“大人,储大林的女儿说她们找到了安顿的地方,问什么时候可以去储家抬她母亲的嫁妆。”
“你抽空带几个大理寺的公差过去监督一下。”
竹青应了。
景奕行又问他:“胡人运送粮食去胡地的公凭查得如何了?还有通关文牒是真是假?”
“这个还没有消息。”
说话间,甲一他们回来了。
见到甲一他们回来,郑豆豆也跟了过来。
郑豆豆狗腿地将茶水端给甲一他们:
“我比你们先回来,就先泡好了金银花和菊花茶,解解暑气。”
甲一将水端起一饮而尽,“在外跑了一天还真有些渴,小豆子这杯水来得正好。”
景奕行看着郑豆豆,她怎么不给自己端一杯?
郑豆豆无意中抬头与景奕行的视线对上,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壶,问了声:“大人要不要也喝一杯?”
“好”。
郑豆豆倒了一杯水端给景奕行。
竹青伸手挡住这杯水,“我家大人喝水有自己的杯子。”
竹青说话间,景奕行已接过郑豆豆递过来的那杯水:“用哪个杯子喝都一样。”
竹青:
大人这是怎么啦?以往他喝水不都只用自己的杯子吗?就算万俟肆不小心用了他的杯子,他都要一洗再洗。
竹青怔愣间,景奕行已喝起了那杯水。
水入喉,景奕行觉得是从未有过的甘甜。
甲一默不作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喝完水,大家说起了正事。
甲一:“大人,今日我们四处查探,终于探得了一些消息。”
甲一他们按照账簿上记载的买卖粮食数量去查,果然查出了那些粮食的去处。
除了那一万石粮食外,其余两万石都是卖给了粮商,有东京、西京的粮商,也有周边大名府、真定府、太原府的粮商。
“大人,这些粮商虽然是以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购买的粮食,但于他们所经营的总量而言数量并不算大,你看要不要找上他们?”
景奕行暗暗思量:
这些粮商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粮食,自然知道这些粮食来路不正,但是就算找上他们,没有确凿的凭据想从他们兜里掏出钱来只怕不易。
“那些卖粮食的银子可有去处?”
“那些卖粮食的银子是以飞钱的方式结算,可问题是储大林都将这些飞钱取了出来兑换成了交子。
交子的去处就不好查了。”
景奕行又默默思量了一会:
储大林将飞钱兑换成交子就是不想让人查出这些银钱的去处,可是这些交子既然不在他手中,必定是交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又是谁呢?
想是想不出来的,景奕行只能道:
“明日你们再去打听一下,储大林平日与谁有来往。不仅要查与他来往密切之人,也要查偶尔来往之人。”
“大人,这个不太好查。”
“先查查看吧。”
甲一几人只好领命。
“还有,明日竹青随着你去钱铺,将那些粮商飞钱结算的证据弄来。”
甲一应了。
景奕行看了看天色,对甲一几人道:“今日你们都辛苦了,先回家休息。郑豆豆,你留下。”
郑豆豆知道景奕行是要带她去夜市查探储大林的死因,但甲一不知道。
甲一:“大人,如果你有差遣不如让我去,让小豆子先回家。”
郑豆豆连忙道:
“甲一,大人是想查储大林当日自燃的原因,我是现场目击者,也是我将储大林的尸体送回东京府衙,我去最合适。”
见郑豆豆如此说,甲一不好再多言。
甲一他们走后,景奕行对郑豆豆道:“走吧。”
另一边
甲一离开大理寺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东京府衙。
甲一找到郑行,将景奕行留下郑豆豆之事说了。
“师父,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我面前还这般做作做甚?”
“就是、就是……我感觉景大人对小豆子有些不一样。”
郑行心一凛,却不露声色:“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