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奕行不知道的是:此时大理寺迎来一位“贵客”。
当殿前司侍卫来报让他出去迎接“贵客”时,大理寺卿吓出身冷汗。
走到外面,看到来人,大理寺卿当即跪了下去:
“微臣不知官家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轻抬右手:“我乃微服私行,爱卿不必多礼。”
伴在官家身侧的乔从宣道:
“官家听闻芳菲书院一百多名女学生来了大理寺,特意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乔从宣虽然是殿前司指挥使,但官家素日出行并不带他,大理寺卿想到乔从宣是太后亲信,只怕官家来大理寺也是太后的意思。
“有五名芳菲书院的女学生来自首,说她们与之前抓获的女学生都是害死欧如意的凶手。
其他一百多名女学生则是过来替犯事的女学生求情。
景评事正在升堂准备审案。”
官家:“这么多女学生替犯事女学生求情,这个欧如意该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大理寺卿背上的冷汗更多了:“具体案情微臣不知。”
官家:“既然如此,我也想听听此案具体情况如何,烦爱卿替我安排。”
大理寺卿将官家、乔从宣从大审讯厅暗门带了进去。
大审讯厅是有隔间的,专门为那些来旁听案情的高官们准备。
坐定后,官家、乔从宣和大理寺卿都竖起耳朵专心听起景奕行审案来。
大审讯厅内,当曾晰五人出来自首后,周云急急对曾晰五人道:
“害死欧如意一事与你们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你们不要乱认罪。”
曾晰看向周云,她身上衣服整整齐齐,看来景大人并没有对她用刑,曾晰更安心了些。
“我知道你没有将我们供出来,但事情原本不是你一人所为,没得让你一人承受罪责。”
陈梅几人也纷纷说“是”。
周云还待再说什么,景奕行又拍惊堂木:“犯人,如果你再扰乱公堂,当场打你二十大板。”
公差们齐齐将水火棍敲响,又是一阵“威武”的喝声。
前一次提审周云景奕行只是走走过场,并没有摆出如此大的阵仗,周云再如何都只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子,见此场景也有些胆怯。
景奕行看向曾晰五人:“你们是何人?因何事自首?一一道来。”
曾晰深吸口气,平静下情绪,代表五人娓娓道来。
“我叫曾晰,她们四人分别叫陈梅、赵如、孙菊、李烟,我们都是芳菲书院的学生。
我们五人这次前来是为欧如意被害一事前来自首,欧如意之死是周云与我们五人一起所为。”
曾晰从欧如意如何欺凌其他学生说起,虽然只说了大概,也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曾晰说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学生们心有戚戚,有些曾被欧如意欺凌过的学生还小声哭泣起来。
景奕行原本就想替曾晰她们求情,因此并不打断曾晰说控诉欧如意恶行的话。
文书一边记录一边偷眼看景奕行:
景大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些事情就算与案情有关也用不着说这么多吧?
可是景奕行不打断,文书更没胆去打断。
“大人,我刚才说的这些是否属实你完全可以向在场的学生们求证,何况你手下的女公差也已经将这些事情打听清楚。”
景奕行问郑豆豆:“曾晰所说是否属实?”
“回大人,曾晰所说属实,属下打听到的欧如意欺凌学生的事情比曾晰所说更多。”
景奕行又问在场学生:“曾晰所说是否属实?”
学生们齐齐高声回答:
“曾晰所说完全属实,欧如意的欺凌行为只比曾晰所说更恶劣。”
隔间内
官家在听曾晰说欧如意的欺凌行为时脸色很不好看,他之前还想着这么多学生来替凶犯求情是不是被人蛊惑,现在想来还真是事出有因。
官家冷声:“这个欧如意派头这么大,谁给她的胆子。”
因着欧家诬陷乔墨,乔从宣不忘火上浇油:
“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胆子?还不是家里给的。
定是家人在家中表现不可一世、唯我独大才让她如此胆大包天。”
官家听到这话后脸色更不好看。
现在已是秋天,东京城的温度带着凉意,但大理寺卿听得还是汗流浃背。
他在内心琢磨着:
没听说欧家与乔大人有隙,怎地乔大人如此针对欧家?
欧家此次只怕少不得吃一些挂落!
大理寺卿又暗暗庆幸:
幸亏此案是交由景奕行审理,否则换作其他官员根本审不到这一步,只怕早早就在欧家的威逼之下结了案。
如果结案后欧如意欺凌众学生的事情再被曝出,他这个大理寺卿也要受牵连。
在听到郑豆豆的声音后,官家问大理寺卿:“你们大理寺什么时候有了女公差?”
大理寺卿正胆怯着,再听闻官家问女公差,更是小心翼翼回答。
“这名女公差叫郑豆豆,是东京府衙的编外衙役,景评事与东京府衙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