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押海记贸易行人的牢房后,竹青道:
“这五间牢房里关押的是海记贸易行的伙计,管事的关在那一头一间单独的牢房内。”
郑豆豆要找的就是普通伙计,她开口问道:“负责海记贸易行记账的人是谁?”
没有一个人回答。
“如果有谁可以告诉我负责海记贸易行记账的人是谁或者他在哪里,可以减罪。”
这句话有了成效,两个伙计对看一眼然后上前问道:“你说的话可做数?”
郑豆豆将竹青拖到前面:“他是带头抓你们回来的人,你们可以问他我说的话做不做数?”
两个伙计看向竹青。
竹青想了想:郑豆豆在大人面前说话的确管用,如果只是替立功的犯人减罪,大人肯定会答应。
遂道:“她说的话做数。”
有了竹青这话作保,两个伙计道:“他住在东大街附近,那一带胡同多、路口多,我带你们去堵人。”
郑豆豆让竹青将两人放了,她和竹青各带一个伙计,一队去海记贸易行、一处去住处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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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御书房
景奕行将御龙令恭恭敬敬还回。
官家让廖子接过收起。
见官家脸色很不好看,想着官家一向不喜形于色,景奕行问了一句:“是不是朝堂之上不顺利?”
“朝堂之上很顺利,大娘娘与大臣们都同意御史台、刑部、大理寺联合会审,你任主审官。
是米国公留下一封认罪书上吊自杀了,这是他的认罪书。”
景奕行接过认罪书。
认罪书上血红的、歪七倒八的粗大字。
字迹完全看不出是谁的笔迹。
景奕行将认罪书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是人血。
不过是谁人的血就不知道了。
认罪书上认了私贩青白盐和购买火药武器两罪,说私贩青白盐的收入用来购买火药武器,而火药武器训练时消耗了。
景奕行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份“认罪书”纯属胡诌。
火药武器就算要练手也只是试试,不可能像练习射箭一样拿真正的箭镞练习。
认罪书还特意写明是因为不满先帝夺了他父亲的皇位,才想着谋逆。只是没想到时运不济被发现所以才上吊。
他所谋之事纯属个人行为,他儿子、家人均不知晓。
这封与其说是认罪书倒不如说是指责书,指责先帝夺了他父亲的皇位,怪不得官家脸色不好看。
“官家,可不可以让路十三检验一下米国公的尸体。”
“既然案件交由你主审,用谁都由你定。另外我派给你一队禁军,这段时间都听你调遣。”
景奕行应“是”。
回到大理寺后,听下属汇报郑豆豆和竹青分别带队去抓人了,至于抓谁,这个下属也不清楚。
景奕行看着拼在一起的长凳,还有长凳上的羊毛毯,对下属道:
“你去一趟东京府衙,请路十三帮我们验一次尸体。”
下属走后,景奕行将长凳上的羊毛毯认真折好,然后收进柜子里。
东京府衙离大理寺很近,路十三来得很快。
路十三面无表情看着景奕行:“验谁?”
“米国公。”
路十三睃视了一圈没见到郑豆豆,问:“小豆子呢?”
“她带队抓人去了,你先随我去一趟米国公府。”
米国公府
因米国公是上吊而亡,死前还留下那样一封“认罪书”,米国公府外连白幡都暂时没敢挂。
不过进到府内,一切喜庆的物件都取了下来,换上了白灯笼等,下人也穿了孝服。
接待景奕行与路十三的是米国公的儿子赵衙内。
米国公有好几个兄弟,米国公是嫡出因此被先帝封了国公。
米国公也有不少妾室,但只有一个庶出儿子。
景奕行对赵衙内道:
“私贩青白盐和购买火药武器两案由我主审,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父亲,还要扰一下他的后事。”
赵衙内听懂了景奕行这话的意思:要查验米国公的尸身。
赵衙内与景奕行虽然说不上熟悉但也认识,闻言抹了抹眼泪:
“我与你同是皇室宗亲,你比我小许多岁如今已得朝廷重用,但我还是什么实职也无。”
景奕行想起赵衙内在芙蓉阁一掷万银之事,淡淡道:
“你没在朝廷任实职也比我们这些在朝廷当差的人恣意自在,就是官家都没有底气在芙蓉阁一掷万银。”
听景奕行这样说,赵衙内的脸僵了一下。
“官家想看牡丹姑娘跳霓裳舞哪里用得着花银子?只吩咐一声牡丹姑娘就会乖乖地主动献舞。
只有我们这等无权无势之人才需要花大价钱才能看上一舞。”
“如果一掷万银之人还说自己无权无势,那让东京城的百姓怎么活?”
赵衙内闻言也冷了脸:
“你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说你年纪轻轻就得朝堂重用,还有那么多长辈护着你,就是大长公主留给你的产业几辈人也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