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豆豆回到家后,郑行与路十三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
看着两人的神情,郑豆豆便知他们知道她升为大理寺录事一事了。
“你们都知道了?”
郑行酸溜溜道:“我干了一辈子都是衙役,你倒好,才干了几年就升官了。”
郑豆豆才不在乎郑行的这点酸意:“那是因为我比你能干。”
“呸,你是运气好,遇到贵人了。”
“那也是我的运气,谁让你没有?”
郑行被郑豆豆堵得说不出话。
郑行当然不是真酸。
郑豆豆有如今这般结果,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酸?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不担心郑豆豆以后没有着落。
路十三的态度就很平和,只朝着郑豆豆说了一句:“他人还不错。”
郑豆豆知道路十三的意思:
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用自己的官职替他人铺路,但景奕行就如此做了。
而且这样打破先例、高难度之事还让他做成了。
说明景奕行不仅品性好、还有谋略。
“他人的确很好,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他。”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如果不是你在蛇蟠岛救了他、他命都没了。
官职与救命之恩相比不算什么。”
郑豆豆知道路十三是在宽慰她,遂道:“我知道了,我以后用心做事报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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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奕行用官职替郑豆豆求职位一事很快就传开了,也传到了殷氏耳中。
殷氏听闻后直接将手中的定窑白釉瓷茶杯狠狠摔到地上。
“这个贱人,怎敢如此蛊惑奕行!”
王妈让下人上前收拾碎瓷片,“夫人,动怒伤身。”
殷氏沉着脸默想了一会后,吩咐王妈:“替我准备威郡公家的拜帖。”
“夫人是想替少爷相看曹姑娘?”
前些日子,殷氏让王妈找了几家东京府的官媒,打听东京府名门望族未婚适龄姑娘,其中就有威郡公孙女曹秀丽。
“也不一定是她,先看看再说。”
王妈拿来拜帖后,殷氏又吩咐她:
“你派个可靠的人走一趟应天府林家,就说我想林家大姑娘,将她接来东京陪我一段时间。”
王妈犹豫了一会道:“林家身份低了些,配少爷是不是不太合适?”
“做大娘子当然不行,做个贵妾倒也可以。”
“林家老太太很是疼林大姑娘,只怕不会同意她做妾。”
“老太太疼有什么用,婚事还得父母说了算。”
“可少爷要是先纳了妾只怕不好说亲。”
“谁说现在纳妾的?先将人接过来与奕行培养感情,等奕行成亲后再纳她。”
听殷氏这么说,王妈不好再说什么。
王妈知道殷氏的心思,是想找个好拿捏的儿媳,但从打听来的情况看,东京城的贵女们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殷氏又不想景奕行找个身份低的妻子,所以才想在景奕行身边安插她的人。
应天府林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了现在的林老爷这一辈,没有一人考中进士、只有一个旁支中了举人,因此慢慢衰落。
林老爷原配大娘子是殷氏的表妹,殷氏的表妹前些年因病去世,留下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殷氏的表妹去世后,林老爷另娶了一名官宦人家的寡妇,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嫁进了林家。
林大姑娘今年十七岁,早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是后母带过来的女儿只比林大姑娘小几个月,因此好人家的郎君全都介绍给她自己的女儿,导致她的女儿定亲了林大姑娘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王妈想道:少爷是顶顶好的人,林大姑娘就算为妾也不辱没她。
……
威郡公府
威郡公是曹秀丽的祖父。
曹家与景家均是开国功臣,两家祖上交情深厚。
曹家祖上封从一品国公、景家祖上封正二品郡公。
本朝爵位不世袭,只是曹家子嗣颇丰,其中总有能干之人,曹秀丽的祖父就是其中翘楚。
他是国公第四子,他的威郡公就是靠他自己的战功换来的。
威郡公目前带着曹秀丽的父亲、叔父镇守在西北边界,威郡公府只有女人和未加冠礼的男子留在东京。
威郡公府执掌内院的是曹秀丽的母亲,她接到殷氏的拜帖后去寻了威郡公夫人。
“母亲,你说殷氏突然下拜贴是何用意?”
威郡公夫人哂笑:“怕是为了奕行的婚事。”
“可她与景府不是早就断了来往吗?听说她回东京后一直住在殷家,景评事也没有去殷府探望过她。
这么多年都没有往来,现在却张罗起景评事的婚事,是何意?”
威郡公夫人又哂笑了一声:“只怕是见奕行如今有出息了想捡现成的果子。”
曹夫人犹豫道:“如果她提及婚事,我要如何应对?”
“你觉得奕行如何?”
曹夫人想了想:
“景评事风评不错,从未听说他有不良嗜好,如今又得了官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