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郡王与周王的目光齐齐看向景奕行。
怀郡王心道:没想到景奕行说话这么“刚直”!
怀郡王自是知道景奕行不是鲁莽、而是另有目的,但是像景奕行这样不怕得罪人的行为倒是极少。
果然,周王冷笑道:“景评事说话慎重。”
“王爷,龙门山和药山被占不是一两日、也不是一、两年,而是几十年,你说你不知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有什么奇怪?我的封地在鄂州,仅是鄂州的产业我都顾不上,还会去管隔那么远的的两座山头?
你们景府与卫国大长公主留下来的产业也不少,难道你平时都一一过问?”
“我的确不过问,但景府管事会定期、交叉巡视各处产业,总管也会两、三年去各地巡视一次,像产业被别人霸占一事定然会发觉。
如果他们能解决就自己解决了,如果不能解决定会向我汇报。
如果是龙门山与药山这样的事情,就算我一年两年不知情、三年五年还能不知情?
所以我怀疑王爷其实知道龙门山庄与药王山庄的存在,只是你睁只眼闭只眼。
往深里说,或许王爷从龙门山庄与药王山庄得了好处,所以才装作不知情。”
景奕行说这话时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是话语一点也不相让。
景奕行与周王对峙的时候,怀郡王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怀郡王也想知道周王怎么解释?
周王道:
“那是景府的产业还不够多,假若有一天景府的产业有周王府这么多时,我相信景评事也不会过问了。”
周王这个回答异常无赖,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回答很好。
周王的意思只有一个: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知情,你们奈我何!
景奕行:
“我还以为王爷会说全是底下人的过错,没想到王爷还挺有情有义。
为了王爷的有情有义,我敬王爷一杯。”
说完景奕行叫了宫中侍从过来、亲自给周王杯中倒满了酒。
周王也当做无事一样,不动声色看着景奕行给他倒酒。
景奕行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看着景奕行喝完杯中的酒,周王也将酒喝了。
两人再也没人说起日海教。
怀郡王总算明白官家为什么重用景奕行了。
景奕行虽然年轻但一点也不莽撞。
该进时进、该退时退,面对年纪比他大、地位比他高许多的周王既不露怯也不逞强,进退得宜。
这样一把好用的刀,又聪明又忠心,不用他用谁?
至此,怀郡王也笑道:
“今日是太后与官家特意为王爷设的宴,王爷是不是该去敬一下官家与太后?”
周王笑道:“应该的。”
怀郡王与周王离开后,南平郡王抚了抚胸,“小奕奕,你刚才好怕怕。”
景奕行温声道:“吓到你了?”
“嗯”,南平郡王使劲点头:“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刚才的试探中,景奕行再次确认周王对龙门山庄一事知情。
只是周王到底与日海教有多深的勾结却不得而知。
……
皇宫的中秋节宴一直持续到戌时。
景奕行的酒喝多了些,从皇宫出来后打算走路散散酒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又在去往郑豆豆家的方向。
景奕行转回身往自己家而去,却见郑豆豆和路十三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金银铺。
今晚是中秋夜,她们二人怎么出来了?
景奕行也朝着那家金银铺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景奕行却发现一个男人跟着郑豆豆与路十三二人。
这人是谁?
景奕行不露痕迹跟在这个男人身后。
这个男人是卫荣。
也是高郡王世子郭荣。
郭荣接到高郡王来信,让他留在东京替高郡王庆贺下个月太后的六十寿诞,他想着今日是中秋夜,便想去见一见路十三。
没想到路十三与郑豆豆出来逛金银铺,他便也跟了过来。
“路小弟、郑姑娘,这么巧?”
见到郭荣,郑豆豆笑咪咪道:“是真巧。”
郑豆豆猜到那些给路十三的中秋节礼是郭荣送的,但既然郭荣不提、她便也装作不知道。
郭荣问:“郑姑娘要买首饰?”
“不是我自己买,是三花要成亲了,我们想着给她添妆。”
“那我替你们参考。”
郑豆豆仍然笑咪咪:“好呀。”
景奕行远远看着郑豆豆朝着郭荣笑,心中警铃大响: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男人?郑豆豆为何对着他那样笑?
景奕行也抬脚往金银铺走去。
景奕行踏进金银铺的时候,郑豆豆正拿着一支黄金镂空花筒簪问郭荣:“你瞧这支簪子如何?”
“这个做工不好,镂空部分雕刻得太生硬。”
金银铺伙计知道遇到了行家,忙道:“客官想要精细的首饰请上二楼。”
景奕行伸手接过郑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