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们临走前也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陶玉书还在桌头发现了一叠粮票和人民币。
那几人走的时候也没提,想来应该是大家凑起来的,怕他们夫妻俩不收,所以干脆放在了房间等他们发现。
陶玉书将粮票和人民币拿给林朝阳,“怎么办?”
“人都走了能咋办,留着呗。”
三月份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个月开始,外界对于“寻根文学”的讨论变得越发热烈了。
《文学的根》发表大半个月时间,影响力持续发酵,又有《中国文学的震撼发声——记“涿县宣言”的诞生》这样具有强烈煽动性的文章推波助澜,关注者越来越多。
关注的基数越来越大,赞成者多了,反对者自然也多了,四月份开始各地的报纸、杂志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反对寻根文学的文章。
除此之外,各地的官方喉舌也开始发声,对于寻根文学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赞美、批判皆有。
这种情况在八十年代再正常不过了,整个国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除了最高层的领导对于某些关键事务的一锤定音,没人能做到对于新鲜事物赶尽杀绝。
这不仅是胆量的问题,也是现实的制衡。
在这样的时代里,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并存,它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要说坏,也谈不上。
李杭育回到家乡后,将他所写的那篇《理一理我们的根》投给了《沪上文学》并顺利发表,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这篇文章是继《文学的根》之后,寻根文学的又一有力文章,在一定程度上充实了寻根文学的丰富性,也给寻根文学如今的热闹局面添了一把火。
寻根文学的风潮仍在不停的刮着,林朝阳这个首倡者经历着赞美,也遭受着诋毁,暂时对于他本人没什么影响,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
清明后的周日,他带着妻儿去圆明园玩了一圈,然后去陶家吃晚饭。
吃饭时,家里人少不了要关心关心最近外界的那些声音,林朝阳表现的十分泰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陶玉成艳羡道:“你现在的影响力可太大了,随便发了一篇文章,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讨论声。再发展发展,我看不比前年张华救老农那事影响力小。”
林朝阳摇摇头,“不能这么比。张华那件事是有着社会性影响的,关系到社会伦理。我们这个讨论,实际上还是集中在文化界。”
陶父向来欣赏林朝阳这种处变不惊的定力,但他听着林朝阳的话,还是笑着说道:“你也不用谦虚能影响这社会上的某一个领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一家人闲聊着天,门口响起动静,是陶玉墨回来了。
陶母一见她,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你还知道回来!”
陶玉墨见大家已经吃上了,脸上陪笑,等她坐在后,陶玉书问她:“你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着陶玉书的问题,陶玉墨别扭的说道:“姐,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你们能不能别老这么管我?”
“我问问还不行了?”
陶玉墨张了张嘴,见母亲正神色不虞的看着她,她无奈的回道:“看电影去了。”
“杜峰那?”
“嗯。”
陶母忍不住说道:“他那是做生意,你总去占那个便宜干什么?”
“我又不是不给钱。”陶玉墨反驳道。
陶母冷笑一声,“你给钱?”
陶玉墨的表情有些心虚,“确实给钱了。”
她确实给钱了,只是杜峰没要而已。
自家妹子来看个电影,杜峰哪里好意思要钱。
陶玉墨倒不是不明白事理,只是那些电影实在太好看了,别的地方暂时又看不到,她只能厚着脸皮去蹭电影了。
最近她只要有时间就会扑到杜峰的录像厅去,一看就是一天,都快把杜峰带回来的那些录像带全看过一遍了,乐此不疲。
因为陶玉墨的回归,餐桌上的话题拐到了杜峰的录像厅上。
大家聊了一会儿,陶玉成突然问林朝阳,“朝阳,玉墨说杜峰那录像厅现在生意挺火爆,说你之前还说这生意做不了两年?”
“不是做不了两年,而是暴利时期不会太长。”
林朝阳观察着大舅哥的神色,见他有些蠢蠢欲动,就知道他肯定是见录像厅这生意火爆,心思活泛了。
果然,陶玉成说道:“你说要是在我们这块开个录像厅,生意应该很好吧?”
林朝阳点点头,“肯定的。周围这么多大学,学生们没什么钱,但在尝试新鲜事物上是很舍得花钱的。”
陶玉成又说道:“我们单位这个月有个小年轻辞职下海了,说是去南方做生意了。”
赵丽一听这话立马反对道:“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了,做生意是那么好做的?万一赔钱了怎么办?”
“录像厅这生意现在是闭着眼睛捡钱的阶段吧?”
陶玉成说着这话时,眼睛是看向林朝阳的,明显是在询问他的看法。
林朝阳如实道:“确实。”
听着他的话,陶玉成一下子来劲头了,为自己的卓越眼光产生几分自得。
他正要继续开口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