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行川看过账本,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他选择性的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被亲妹妹指着鼻子说花妻子的嫁妆,江行川的气焰顿时就矮了半截。
兄妹互揭。
陆宁觉得这出大戏沈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嗯,今日的茶水味道也极好。
江老夫人全程都在看着陆宁的反应。
见她不慌不忙的喝茶,丝毫没有解围的架势,只能憋屈着开口。
“够了!你们可是嫡亲的兄妹,为了点银子吵架,像什么样子!”
江嫣然朝江行川哼了一声,又看向江老夫人。
“祖母,反正我不管,我就要一套三千两银子的头面!”
三千两不是小数目。
江老夫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舍得。
至于江母,几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敢去看女儿的眼睛。
江老夫人平日里吃穿用度讲究也就罢了。
陆宁倒是很好奇江母。
她一个寡居之人,吃穿用度都极其节俭,但每年都从她这拿走几千银子。
她这么疼爱嫣然,不应该舍不得。
这会儿却忍住不开口,莫非那些银子另有用处?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浑浑噩噩,好像错过了太多事。
一时之间,松鹤堂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江嫣然这会儿也明白了不管是兄长还是祖母都没想帮她。
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又转移到了陆宁身上。
“嫂嫂,我就委屈委屈自己,还要那副海棠头面吧。”
三千两的头面还算委屈?
陆宁嗤笑她的天真,摇摇头。
“表姑娘和三小姐闹成这样,都是因为赤金海棠头面这个祸根,留着它,表姑娘和三小姐都会心有芥蒂,还是融了吧。”
江嫣然见陆宁神色格外坚定,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红着眼一脚踹翻了白秀青。
“都怪你!”
白秀青哎呦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狼狈至极。
江行川急了,忙将人扶起来。
“江嫣然,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嫣然怒吼,死死瞪着白秀青。
“没有头面,这事儿就不算完!”
丢下这句话,跑出了松鹤堂。
江母慌乱的给江老夫人行了礼,又追了出去。
江老夫人气的直拍桌子。
“孽障啊!孽障!”
桂嬷嬷在旁又是拍胸又是递茶,忙个不停。
戏也看完了,陆宁起身朝江老夫人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夫人,我先回听雨轩了。”
临走,路过满眼绝望的白秀青时,她出言提醒。
“对了,还请表姑娘早些把头面送到听雨轩,也了了我一桩心事。”
陆宁施施然离去,淡定从容。
白秀青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影,嫉妒的都要发狂了。
凭什么!
她凭什么害了人还能轻而易举脱身?
就因为几个臭银子?
她不服!
不管白秀青如何怨毒嫉恨,还是被江老夫人派人“送”回了芷兰院。
松鹤堂里就剩下了祖孙俩。
江老夫人疲惫的看着江行川。
“川儿,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心太大了。”
江行川咬着牙。
“都怪陆宁,如果不是她把头面送给青青,哪来这么多事?是她嫉妒青青得我青眼,故意给青青做局害她!”
江老夫人听了这话,说不失望是假的。
可对面毕竟是自己的孙儿。
“我且问你,先前阿宁说你曾指责她怠慢青青,你可认?”
这件事江行川无从抵赖。
他咬着牙点头。
“阿宁送青青头面,固然不怀好意,却也是打着你的名头,名正言顺。”
“可我从未想过让她从嫣然手里抢东西送青青!”
江老夫人摇摇头。
“且不说那头面本就是阿宁出银子打造,她送给何人,都是她的自由,何来抢东西一说?”
江行川一愣。
“说是阿宁做局,那我问你,既然青青明知赤金海棠头面贵重,那为什么听雨轩的人送到了芷兰院时,她没有拒绝?反而心安理得的收下?”
江行川脑海里浮现了昨日白秀青见到头面时的欢喜和痴迷。
江老夫人继续说道:“我知道青青是你心悦之人,可她做事轻佻,目光短浅,也只能给你做个妾。阿宁就不一样了,她识大体,做事稳重,内外都是一把手,配得起咱们侯府主母这个名头。”
“你不喜她,却也不能让一个妾踩在她头上,把人逼急了,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江行川最讨厌江老夫人替陆宁说话。
明知江老夫人说的是对的,却还是冷声反驳。
“祖母,谁说我要让青青做妾了?”
江老夫人皱眉。
“她那种身份,莫非你还想让她当平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