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囊中羞涩,不得已从伙食中克扣。
而白秀青如今作为府中最不受待见的。
吃的当然也是最差的。
就连这道骨头汤都是白秀青自己拿积蓄求来的。
为的就是自己不至于营养不良。
如今却被彬儿说有毒,当下就恼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汤我已经喝了数日。若真有毒,我早就一命呜呼,能等到现在?”
彬儿急切的解释。
“姨娘说的奴婢自然知晓,可奴婢亲耳在大厨房听到桂嬷嬷说这汤里给您添了东西,奴婢不可能听错的。”
此刻的白秀青比任何人都明白。
不管是江行川还是江老夫人有多不待见她。
想要对她下手,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白秀青阴沉着脸听彬儿信誓旦旦的说出在大厨房偶然听到的“秘事”,心头已然信了多一半。
她死死的咬住唇角,一把拉住彬儿的手。
“好彬儿,我如今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帮我把药渣找出来带出府查验一番可好?他日等我景儿成为侯府之主,我必有重谢。”
彬儿点头。
“姨娘放心,奴婢定然全力以赴。”
两个时辰后,彬儿按照陆宁的指示,带着药渣从回春堂归来。
第一时间去了听雨轩汇报。
江老夫人给白秀青下的毒药叫做胭脂醉。
此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若是中毒剂量小,只会让人产生轻微幻觉。
随着中毒日久,中毒之人沉睡时间将会变长。
最终悄无声息的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听到这,陆宁不由握紧了拳头。
江行川到底还是顾念着和白秀青昔日的情分。
就连这毒药,用的都是这么温顺。
反观给她下的噬心蛊。
后果是那样的惨烈。
说是抽骨扒皮都不为过。
她自问没什么对不起江行川和昌平侯府。
她想不通。
为什么,他要这般折磨于她?
陆宁沉默许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约就是江行川天生贱骨。
但凡对他好一些,他便要蹬鼻子上脸。
就如现在这般。
她视江行川如无物。
可江行川对她却是一再忌惮。
陆宁摆了摆手。
“既然得了结果,那就要一字不差的将消息告诉你家姨娘,明白吗?”
彬儿轻笑。
“少夫人放心,奴婢省的。”
陆宁看着她不由想到了先前的约定。
“之前说好的等老夫人的寿辰过完就放你出府,你为何还要留在青姨娘身边?”
彬儿忙道:“少夫人大恩,奴婢磨齿难忘。奴婢不想就这么轻飘飘离开,只想做点实事回报少夫人。”
“可是你不是说过最爱自由身吗?”
陆宁可没忘记当初彬儿说这话时,眼里的光亮有多动人。
彬儿摇头。
“帮少夫人做事和有自由身不冲突。少夫人不必在意奴婢,奴婢心中有数。”
听她都这么说了,陆宁也不好再劝。
只能让人拿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赏给了彬儿。
彬儿喜不自胜,很快将胭脂醉的消息传回了芷兰院。
白秀青早有预料,可听到中毒七日便会悄无声息的死去,还是后怕的紧。
她眼底满是恨意,死死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好,既然你们敢对我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莫非这青姨娘是想对世子动手?
彬儿心中疑惑,小声询问。
“姨娘,您要做什么?”
白秀青狠辣一笑。
“当然是毁了他们最看中的东西!”
彬儿一头雾水。
本想再问,就被白秀青打断了。
“彬儿,你去一趟潇湘苑,将景儿小厨房里熬药的炉火瓦罐取来。”
“姨娘您要熬药?”
白秀青看着桌上的药渣,笑的阴冷。
“是啊,本姨娘要熬一副天底下最好的汤药给江行川送一份大礼!”
两个时辰后。
清秋院便派了个婆子来请陆宁。
说是清秋小产了。
陆宁不解。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自从在老夫人的寿宴之后,清秋就很少出现在人前。
连她的听雨轩都很少去了。
突然小产,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对。
婆子很快解答了她心中疑惑。
“中午时,眉姨娘派人送来了一盅骨头汤,我家姨娘喝了就见了红。”
陶心眉?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怎么会突然对清秋动手?
怀着这样的疑惑,陆宁赶到了清秋院。
堂屋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清秋破碎的啜泣声也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
江行川脸色阴沉如水。
江老夫人则是拍着大腿哀嚎。
“怎会如此?我好好的重孙怎么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