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郡郡守府。
身着玄色官服的河南郡郡守照例在处理公务。
拆阅了从长安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郡守大人有何喜事?”
身边的幕僚赶忙出声询问。
郡守笑着将公文递给了幕僚,示意让他看,“皇上不日就要抵达行宫,丞相府将随行的官员名单都列了出来,让沿途的官员做好恭迎圣驾的准备。”
幕僚看后,也喜道:“郡守大人这下不用再发愁如何将赵大盗押送长安了,大理寺卿也在这次的随行官员名单之中,大人将赵大盗献给他,他一定会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大人将人幸幸苦苦送往长安,还不定能在皇上跟前露个脸。”
大理寺卿是皇上的表弟,两人年岁相当,感情甚笃,讨好了他等于讨好了皇上。
郡守起身踱步,笑道:“昨日才捉到赵大盗,今日这公文就来了。大理寺为了捉住赵大盗在全国悬赏多年,没想到落入了我的手中,真是天助我也。”
幕僚凑趣,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典狱官就是此时前来禀报洛阳狱之事的。
堂前虽有风吹过,可典狱官并未感到半点凉意。
豆大的汗珠沿着官帽的帽檐流下来,顺着脖颈往下流,很快就溻湿了上衣。
他知道自个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郡守大人都不爱听。
但他又不得不说。
“大人,大人,昨日被擒获的赵大盗,他……他死了。”
“什么?”
正想吩咐典狱官好好看着赵大盗的郡守大人,身子就不由得晃了两晃,被一旁的幕僚手疾眼快地扶住。
“你这该死的,你怎么当的差?”
郡守大人怒吼着瘫在黑楠木的太师椅上。
近在手边的富贵荣华就没影了。
这谁能受得了。
典狱官“噗通”一声跪倒在青砖地上,叩首如捣蒜,哀求道:“求大人饶命,下官吩咐了狱卒对他好生看管,不能有半点差错,可谁知这赵大盗入了死牢之后,还要生事。”
“混账东西,他生他的事,你们把他看管好,他能一天都活不过去?!”
郡守咆哮。
幕僚也气急败坏,逼问:“他是怎么死的?为何没有安排在单人牢房?”
典狱官懊恼又伤心,哭道:“单人牢房里早就满了,前一阵子关了许多道士和尚,牢里满员了,狱卒就把赵大盗关到死牢里,连枷锁都没给他上。结果,他竟然被人打死了。”
“荒谬,简直是荒谬!”
郡守越听越怒。
“他一个亡命之徒,手脚灵活,又没病没灾的,他不打死别人就好了,怎么还可能被打死?再说牢里不是禁止私斗的吗?”
幕僚也眼露不信之色。
典狱官头涨得通红,粗着脖子道:“真的呀,大人,若是下官有半句谎言,就叫下官被雷劈死。”
“再说赵大盗惹得也不是凡人,他看上了少华山的鹿神仙,想要强迫人家就范,鹿神仙只挥了挥手,死牢里的人只看见一片白光,赵大盗就抱着头倒在地上没气了。”
郡守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咆哮。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这怎么可能,牢里什么时候有了个鹿神仙?是不是这些死囚们合伙害死了赵大盗,又编造了谎言?”
幕僚也道:“简直闻所未闻。”
典狱官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郡守大人瞧瞧。
“真的,大人,下官愿以项上人头作保,下官亲眼见到这位鹿神仙从屋子里穿墙而过。不止下官一个,洛阳狱中很多人都看到了。大人若是不信,可宣人来审,一问便知。”
“穿墙而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郡守恨不得将典狱官到提起来摇一摇,看看能不能把脑子摇出来。
典狱官无奈地嘶声道:“是真的,下官亲眼看到刑房被鹿神仙穿来穿去的,那么厚的狱墙有如无物。现在刑房的衙役们都在喊见到活神仙了,有个衙役甚至不肯再给罪犯用刑,说鹿神仙曾当面告诫他不得屈打成招,不要做孽。”
“荒唐,荒唐。”
郡守大人气的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幕僚则在震惊之余,迅速找到了关键,“这位少华山的鹿神仙,是之前被关到牢里的道士?”
“是,”典狱官松了口气,连忙回答。
“他是被关到了死牢,遇见了赵大盗?接着将赵大盗打死,然后穿墙出了洛阳狱?”
“对,就是这样。”典狱官连连点头。
幕僚道:“荒谬,他若真有这个本事,为何被捉那日不现出来?他早不走晚不走,为何非要打死了赵大盗才走?”
这个问题可难不到典狱官。
洛阳狱的众人早已自行补全了鹿梦所作所为的缘由。
“听说很多得道高人行事就是这么莫测高深,让凡夫俗子意料不到。他们就是喜欢捉弄我们这些凡人,在关键时候再展现他的本事,让人大吃一惊。”
“这位鹿道士被抓之后,就寡言少语,不怎么和人说话,后来牢房满了,狱卒就将他和一个叫孙迁的惯窃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