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君挺直了因伤而稍显佝偻的背脊,尽管咳嗽声细碎,他仍尽力保持声音的平稳。
“莫某此行是为了前往章州,处理一些家族内的事务。至于范公子,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逃难的人潮中呢?”
范琰慕对于莫行君的目的地同样是章州感到意外之余,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
难道章州境内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皇帝亲自指派这位名门之后前去查探?
作为章州世子,这片土地本应是他最为熟悉不过的地方,然而此刻,他竟对此毫无所觉。
除去飞羽堂的总堂设立于章州这一公开信息,似乎并没有其他足以引人注目的事件。
难道,在他离开的日子里,东楚的敌人已悄无声息地渗入了自己的地盘?
若是真有此事,情报渠道绝不可能毫无动静,眼前的一切平静得近乎诡异。
面对莫行君的询问,范琰慕面色不变,语气平和地道出了自己的计划:“恰好,我也正准备前往章州。”
听到两人同路,莫行君忙不失时机地提出:“范公子,可否寻个隐蔽之处,详谈一二?”
他深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某些话语不便轻易出口。
范琰慕心照不宣,微微点头,随后与莫行君一同登上了那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留下影一与郭陌在外严加守护,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受到打扰。
村长借机向身旁的萧芷雪提议:“萧姑娘,看样子我们不妨就在此地稍作休整,等待范公子商议完毕再行出发,如何?”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似乎对萧芷雪的同意充满了期待。
萧芷雪温婉一笑,语气平和:“一切但凭村长做主。”
她的顺从让村长心头一喜,连忙指挥众人各自安顿,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就在范琰慕与莫行君密谈的同时,萧芷雪心中一动,身形悄然没入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她之前播下的种子如今已破土而出,嫩绿的新苗在微光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她轻柔地用珍贵的灵泉水灌溉了每一株幼苗后,萧芷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重回到现实世界,她的目光投向了那辆封闭的马车,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幕幕情景中。
那位从马车中走出,直接向范琰慕躬身行礼的男子,那份毕恭毕敬,无疑揭示了范琰慕身份的非同寻常。
萧芷雪虽然好奇,却也深知对方的身份背景恐怕远比表面上显露出来的要复杂得多,追问未必能得到真实的回答。
利用这个短暂的间隙,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药瓶,轻轻递给了身边的萧廷睿。
“大哥,先喝点药吧,晚上再服一次。”
萧廷睿感激地接过,旋开瓶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这几日,萧芷雪不辞辛劳地为他煎制各种草药,每次都将药汁细心地装入特制的药瓶内,方便他在路上随时服用。
幸亏有那空间里的诸多空瓶,为她储存药液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只是近日未能觅得更多的草药,这让萧芷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遗憾与忧虑。
马车内的空间虽狭小却布置得颇为雅致,车内,莫行君语气中满含敬意。
“世子殿下,我们此行前往章州,实则是为了深入探究那个神秘莫测的‘宣誉堂’之谜。传闻在辽阔的西凉国境内,隐藏着一个只在暗处活动的情报组织,名为‘宣誉堂’,它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无数秘密。据说,这个组织的大本营就设在繁华而又复杂的章州城中,世子您对此是否有过听闻?”
范琰慕目光如寒星,静默片刻,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用一种难以揣摩的眼神审视着莫行君,沉声问道:“这样的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莫行君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轻咳了几声,才缓缓道出来源:“这是从姜白姜运使那里偶然听闻的秘密。他言之凿凿,我等这才决定秘密前往章州,试图揭开宣誉堂的真实面纱。”
说罢,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安抚那因长途跋涉而隐隐作痛的心肺。
范琰慕锐利的目光掠过莫行君朴素的衣衫,注意到他身边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卫,这无疑是打算低调行事,暗中查探宣誉堂的虚实。
一旦掌握了确凿证据,他定将立即联系官府,一网打尽宣誉堂的成员。
然而,心中不禁生疑,一个仅仅管理水运的姜白,又怎么会得知宣誉堂这样高度机密的信息呢?
难道说,之前镇长夫人不经意间提及的宫廷权臣,其实就是这位姜白?
如果真是这样,姜白故意向莫行君透露宣誉堂的消息,或许是在寻找机会,企图利用莫行君之手除去宣誉堂,从而摆脱其钳制。
见莫行君对调查之事同样热衷,范琰慕心中有了计较,淡然开口道:“我听闻莫按察使也在密切关注宣誉堂之事,或许我们能够携手合作,共同对付这个隐患。”
闻言,莫行君心中一喜,深知章州作为镇平侯的领地,有世子范琰慕相助,他们的调查之路必定事半功倍。
于是,他诚恳地拱手应道:“一切但凭世子安排,马车宽敞,世子与您的侍卫完全可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