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唯一眼便看出萧芷雪心中藏着千斤重担,于是轻声靠近,温和地问道:“三丫,是不是有心事啊?能不能跟爹说说?”
萧芷雪沉吟片刻,意识到此事需全家人共同商议,于是便将自己对未来的忧虑坦诚相告。
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落入每个人的心田,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气氛变得凝重。
周舒琼手中的炒勺微微一顿,转过头,目光如炬,坚定无比:“三丫,不论将来咱们去往何方,一家人就得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谁也不能落下。”
这番话,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萧唯深知萧芷雪对章州的执念,那是他们逃离三马镇,寻找新生的希望之地。
平日里少言的他,此时也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丫,咱们全家都听你的。天大地大,风浪再大,咱们一家人绑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实在不行,就按照范公子指引的那条路前进。若是乡亲们不愿意和我们同行,咱们自家四口人,也要手挽手,肩并肩地往前走。毕竟,一家人只要整整齐齐的,走到哪里都有家的温暖。”
众人围坐一旁,听着萧家三人的对话,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最终,在一阵热烈的讨论后,大家心意一致,决定紧随萧芷雪的步伐,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坦途,都不离不弃,誓要同行到底。
村长老伯缓缓走向萧芷雪,代表全体村民,深情地表达了他们的决心:“芷雪丫头,我们大家伙儿商量好了,你家的船开到哪儿,咱们的帆就跟到哪儿。反正都是逃难避祸,换个地方,不过是从一个风雨飘摇之地,走到另一个未知的港湾,但只要咱们人心齐,就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萧芷雪环视周围,只见一双双期盼的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与责任。
她挺直了腰杆,轻轻清了清嗓子,声音坚定而又带着几分温柔:“通往章州的路并不易行,可能免不了会有风雨波折,大家可都要考虑清楚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用力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芷雪丫头,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这一路风风雨雨,什么样的险境没经历过,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到乡亲们的决心如此坚决,萧芷雪心中的犹豫瞬间消散,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那就这样定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整顿,明天一早启程前往章州。”
这决定如同磐石落地,萧芷雪心中压着的大石也随之减轻。
晚餐结束,营地渐渐沉入宁静,劳累一天的人们各自寻得一席之地,准备歇息。
郭佳自从服用了萧芷雪特制的草药,并饮用了珍贵的灵泉水后,身体状况大大好转,即便是一路或乘车颠簸,或徒步跋涉,也能坚持下来。
晚饭后,又服下了几粒药丸,她挨着郭孝和郭花安睡,轻轻哼唱着温柔的小调,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为孩子们编织着甜美的梦境。
胡婶趁着白天时光匆匆赶制了两件厚实的棉衣,却还未顾及自己和郭佳的冬衣。
此刻,她借着篝火的微弱光芒,专心致志地缝补,每一针一线都寄托着母亲对孩子的深情厚爱。
郭佳待两个孩子安然入睡,便起身来到胡婶身旁,默默帮忙,二人在昏黄的火光下,一针一线间传递着无声的温情与力量。
四周静谧异常,除了偶尔远处传来的猫头鹰孤独啼鸣,再无其他声响。
萧芷雪因心中那份不宁预感而难以入眠,于是起身,在夜色的掩护下独自漫步。
她的思绪如同夜空中的浮云,既是对前往章州这一决定的反复思量,也是对未知命运的深切忧虑。
月光下,她渐行渐远,直到走出营地很远,四周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放大,连那猫头鹰的叫声也彻底消失,这种异乎寻常的宁静,让萧芷雪的不安愈发强烈,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重大变故即将降临。
就在风的轻吟与叶的低语交织成夜的序曲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穿林而过,枝叶间响起细碎而密集的摩擦声,仿佛是大自然的窃窃私语。
萧芷雪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她骤然意识到自己在林间的漫步已偏离归途太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对家人的牵挂与歉意。
于是,她迅速调转方向,带着几分急切,踏上了归家的小径。
正当她加快步伐,准备尽快结束这意外的游离时,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划破了夜的宁静。
她猛地抬头,月华如练,照亮了隐藏于浓密枝桠间的秘密。
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傲然挺立于树梢,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双幽深的眼眸,闪烁着不可测的光芒。
这份不期而遇的惊诧,让萧芷雪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如同冰冷的溪水,顺着脊背缓缓流淌。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警惕,她迅速后撤几步,目光敏锐地扫视四周,随即发现不只是那棵树,周围的林木之上,同样潜藏着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
他们手执长剑,面部隐于黑色面巾之后,只露出冷冽的目光,仿佛死亡的使者,静静地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