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方家文内心震撼不已。
原来,父亲对他接触那瓶丹药的严格禁止,背后隐藏着这样的深意。
想到自己体魄并不出众,恐怕也无法避免药力反噬的危险,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作为神医谷主之子,他每日被迫学习枯燥乏味的药理知识,还需忍受那些苦涩异常的药汤,这正是他一直想要逃离那个封闭世界的原因所在。
一旁的影二,捕捉到了方家文面上的惊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自诩出自神医谷,居然连这么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话语中满是轻视与不屑。
方家文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算哪根葱,跟我很熟吗?从吃饭到现在就一直阴阳怪气,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有话直说,别总说些倒胃口的话。”
正当影二准备反击,萧芷雪及时出声调解,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这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再啰嗦,我可真要请你们喝毒药了。”
她的话语简单直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影二狠狠地瞪了方家文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方家文听到“毒药”二字,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得意之色:“萧姑娘尽管让他尝尝毒药的厉害,最好让他以后都闭嘴。至于我嘛,从小就与各种药汤为伴,早已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体质,那些毒药对我而言,不过尔尔。”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似乎对自己的特殊体质颇为自豪。
萧芷雪面对这一幕,眉眼间并无半点讶异之色,似乎早已在心中将方家文那非凡的身份细细衡量过,认定他拥有如此特殊体质乃是情理之中。
而影二,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圆睁的双眼透露出错愕,他从未想象过,方家文竟能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体魄。
影一轻轻用肘部碰了碰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影二,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你是吃错了什么药?怎地无缘无故去招惹那位?”
影二嘴角微微一撇,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看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就不爽。”
紧接着,他更贴近影一的耳畔,近乎耳语般说道:“你难道没注意到,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萧姑娘?萧姑娘可是咱们主子多年以来唯一动心的女子,我可不愿看到这小子有可乘之机。”
影一对于主子的婚姻大事则显得淡然许多。
他早就洞察到了方家文对萧芷雪的情愫,但内心深处坚信,这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云泥之别。
无论是在武艺造诣、外貌风姿,还是门当户对的家族背景,方家文都无法与他们尊贵无比的世子爷同日而语。
在萧芷雪的眼里,方家文不过是个稍显稚嫩的少年,与那位地位超然的世子爷相比,实难望其项背。
范琰慕身形一凛,冷峻地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挪步至方家文与萧芷雪中间,无形中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交流。
他沉声道:“此地酷寒非久留之地,我们应尽快启程,抵达章州之后,我自会安排妥帖的住处。”
他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稳定而坚决。
萧芷雪对这一提议表示赞同,毕竟在这等恶劣环境下,露宿野外无疑是对众人健康的极大考验。
况且队伍中已有人出现了身体不适,这刺骨的寒夜无疑是对他们意志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距章州还有多远?”
萧芷雪心中暗自焦急,双脚几乎已感到了阵阵疼痛,却依旧未见终点的踪影。
范琰慕的目光穿过重重黑暗,锁定在前方那座巍峨矗立,被夜色染得漆黑的大山之上。
只需越过那连绵的山巅,便能踏入章州的疆域。
他简要地将这一信息告知萧芷雪,她立刻计上心头:“我去和村长商量一下。”
说罢,萧芷雪轻盈地走向村长,条理清晰地将情况一一解释清楚。
村长闻言,一脸随和,仿佛任何决定他都能接受,“行,那我们就即刻启程吧。”
萧芷雪回到父母身旁,手脚麻利地整理行囊,轻松一挎便上肩。
村长也将萧芷雪的决定转告给了众人,大家开始忙碌起来,纷纷收拾行装,准备踏上新的路途。
刚抵达山脚,一片苍茫的白雪世界便映入眼帘,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山峦,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袭洁白的棉袍。
这样的路况,即使是坚固的马车也难以驾驭,众人只能无奈地将其舍弃,选择徒步攀登。
山路平日里人迹罕至,雪层深厚,几乎没过了行人的膝盖,即便是村民们准备的结实木板车,在这绵软无垠的雪地中也是寸步难行,显得格外艰难。
方家文凝视着药液在陶罐中微微泛着奇异光泽,心里的疑云更加浓厚。
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山林间偶遇萧芷雪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毅,仿佛世间的一切困难都无法让她屈膝。
这份超乎常人的毅力与决断,是否正因她知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到火苗舔舐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