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她抱进来吧,今晚就和我一起睡。”
司琴迅速离去,不多时,怀抱着仍在抽泣的心儿回到了房内。
望着孩子那副委屈的模样,萧芷雪心头不由涌起一阵怜爱。
孩子还小,不懂人情冷暖,日后若知晓父亲的所作所为,恐怕会更加痛苦。
看来明日与萧若菱相见时,还得好好叮嘱一番。
她接过心儿,柔声道:“心儿,是想姨母了吗?今晚就和姨母一起睡,好不好?”
心儿哭累了,小脸上显出疲惫的困意。
萧芷雪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
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心儿很快进入了梦乡。
萧芷雪暗自庆幸,幸好孩子没有固执地要找娘,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自然不能抱着孩子闯入谢府,打扰他们的宁静夜晚,那太煞风景,也不符她萧芷雪的行事风格。
一夜平静无波,小家伙还在半夜给萧芷雪的床铺留下了一滩“纪念”。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唤来司琴更换床单。
小丫头满脸羞涩,见到司琴来更换床单,便紧紧蜷缩在萧芷雪的怀中,不肯露面。
萧芷雪看着这情景,不禁莞尔,孩子的天真烂漫让她感到既好笑又无奈,仿佛藏起来别人就不知道是她尿床了一样。
第二日清晨,在一阵忙碌准备之后,萧芷雪带着小丫头前往王妃的居所。
安王妃一见心儿,便笑容满面地问道:“心儿,昨晚有没有尿床呀?”
看见心儿小脸憋得通红,萧芷雪连忙打圆场:“好了母妃,别再逗她了,看我们的丫头都羞得脸红了!”
辰时刚过,萧若菱携同熊大祥来访,一是为了感谢萧芷雪代为照料孩子,二是接心儿回家。
“参见王妃。”
安王妃和颜悦色地笑道:“都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王妃恩典。”
萧沁心见母亲行完礼,急不可耐地跑过去。萧芷雪并未阻止,对于孩子一日未见母亲的思念之情,她完全可以理解。
萧若菱搂着萧沁心,向王妃表达了感激之情:“多亏了王妃娘娘关照心儿。”
安王妃摆手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雪儿本就是心儿的姨母嘛。”
萧芷雪见她们客套不止,颇感不自在:“好啦,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别这么客气了。”
与王妃闲聊片刻后,萧芷雪引领着熊大祥夫妇来到了自己的琉璃院。
恰逢范琰慕刚刚从梦中醒来,正悠哉品茶,萧芷雪带着萧若菱夫妇步入,他微微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午后,阳光温柔地洒在演武场上,金辉与斑驳树影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范琰慕与熊大祥缓步走在场边,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显得格外庄重。
“姐夫,心儿身世之事,你应当已然清楚了吧?”
范琰慕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熊大祥闻声,眼眸微闪,急忙应声道,声音中透着坚定:“世子殿下所言极是,内人日前已将详情告知于我,我们夫妻对此皆感唏嘘。”
范琰慕眉间微皱,一抹不易察觉的愁绪闪过:“郡主昨日还言及,心儿拥有这般出身,寻觅一门真正相配的佳偶,恐怕路途坎坷。”
熊大祥何其机敏,立刻接话,眼中闪烁着诚挚之光:“世子殿下言重了,无论何时,心儿皆是我熊大祥骨肉至亲,过往如斯,现时如斯,未来亦将永远如斯。”
范琰慕闻言,嘴角勾勒出更为深邃的笑意,这抹笑容仿佛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熊大祥的心田,让他心中的忐忑瞬间化为乌有。
显然,他的这番表达,恰如其分地触动了世子与郡主的心弦。
“待会儿我便将心儿之名录入家谱,自此以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谢沁心了。”
范琰慕的手轻轻搭在熊大祥肩头,传递着信任与支持,“好好努力,跟在我表兄身边,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
虽然没有明确的许诺,但在熊大祥心底,他深知高位者从不轻易开口承诺,世子这番话,已足够保证他未来的仕途坦荡。
回想当初,外界得知他将成为安王世子连襟之时,众人无不投来羡慕乃至嫉妒的目光。
毕竟,他娶的是一位寡居的女子,而且还是长乐郡主的堂姐。
但当清晨妻子告诉他要去安王府接女儿,并邀请他一同前往时,他的心中涌动起难以抑制的激动。
虽然身为太子部下的他,与太子交集不多,几乎一年难得一见,太子可能都不知他是何人。
然而,自从那次随萧宇轩执行任务,参加萧府的庆功宴,邂逅了在家独守空闺的萧若菱,他的世界便彻底改变了。
每个夜晚,萧若菱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总是在他的梦中萦绕不去。
终于,他鼓足勇气,上门求婚,不曾想竟一举成功,抱得美人归。
至于多了一个女儿,对他而言,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一个体面的嫁妆足以解决一切。
但现在,从世子的话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背后似乎有郡主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