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调音师》剧组也从温暖湿热的曼谷,来到凛冬已至、寒风刺骨的伦敦。
此时拍摄已经临近尾声,同行的演员,也出现了大幅的缩减。
饰演女主的赵颖宝,还有饰演人贩子医生的雷家音都已经相继杀青,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也就剩下了梁正贤与景田两人的对手戏。
一家咖啡厅中,梁正贤依然戴着墨镜,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穿衣风格已经从热辣,转变为都市丽人风的景田。
当服务员将咖啡给两人送来的时候,梁正贤有些局促地伸出双手,像一个盲人那般,去摸索着咖啡杯,摸到之后,就用双手将其牢牢捧住,送到嘴边。
“上次,你在我家看到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我的出轨对象,她是一個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这是什么意思。”
景田脸上出现了该有的防备,作为一个被男主欺骗的女二号,再次相遇,她可以合理的去怀疑男主所说的每一句话。
按照剧情设定,已经彻底沦为“盲人”的梁正贤,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有一次,我在你家餐厅表演的时候,被一位富豪雇佣去他家进行钢琴表演,结果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女人和她的情夫在处理那位富豪的尸体……”
梁正贤开始为景田讲述起了自己的遭遇,从发现尸体,到伪装成盲人被揭穿,然后被毒瞎,又遇见了人贩子。
结局部分,在他的口中也变成了医生被反杀,赵颖宝饰演的女主将他赶下车,然后在掉头朝他撞过来的时候,被野兔惊到猛打方向盘,最后导致了车毁人亡。
等故事说完之后,景田脸上的表情从防备,缓缓变成了同情。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瞎子,为什么能够清楚的知道冲出来救他一命的东西,会是一只野兔,而不是其他动物。
景田有些同情地看着梁正贤,表情复杂的说道:“你真的应该听那位医生的话,拿走她的眼角膜,重新开始…..”
“你也认为,我应该这样做吗?”
梁正贤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得到了某种心理安慰一般。
就在两人起身,准备离开咖啡厅的时候,那位收了剧组片酬本色演出的服务员,也拿着一根兔子头柄的手杖,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先生,请问这是你的手杖吗?”
梁正贤茫然地转过去,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触到手杖,就非常肯定地说道:“对,这是我的,谢谢你。”
看到这一幕,已经被彻底骗住了的景田,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等到两人相互告别,梁正贤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不忍。
“OK!咔,这条过了!”
宁昊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原本还在往前走着的梁正贤,也陡然停下脚步,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静静的思考了起来。
过了片刻,就在其他人都在电影杀青而庆祝时,梁正贤突然转身来到了宁昊身边,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宁导,咱们之前是不是把最后那场,男主用手杖击飞易拉罐的戏份给删了?”
“对啊!开剧本讨论会的时候,我和芷希都觉得那场戏有点太赤裸了,不太符合这片子的悬疑风格。”
“我感觉可以重新把它加回来,这样电影最后的反转,才能足够大!”
梁正贤一脸认真的说道,虽然最后那场杀青戏中,留了两处细节去证明男主没有瞎,但是很多观众看电影是不喜欢动脑子的。
想要让他们看明白电影的意图,那镜头还是得赤裸一点,才可以。
“这个,有必要吗?”
宁昊有些犹豫地看着梁正贤,他拍电影,还是喜欢多一点悬疑,如果讲述的太直白,就会感觉电影有些low了。
这种心态,也是导演这个行业的通病,简称文艺的瘾犯了,拍多了平铺直叙,就会想去给电影上些难度,让观众去自主思考。
就像明明是拍低俗喜剧出身的冯裤子,这几年却总想着去玩些雅致,到最后就把自己给玩脱了。
如果是一般的剧组,那宁昊、冯裤子这种大导演,还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因为没人能压制住他们的文艺瘾。
但是,梁正贤作为《调音师》的最大投资方、男主兼出品人、制片人,他想要压制宁昊,还是勉勉强强可以做到的。
“还是拍吧!有备无患,不然后期剪辑的时候,想加都加不了。”
“啧,行吧!”
虽有心反驳,但想到梁正贤的多重身份,宁昊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随即,他便转身去找了摄影、灯光、录音,让他们别这么快收拾东西,准备再加一场戏。
摄影、灯光师自然是一阵疑惑,但面对导演的权威,他们也不敢多去询问什么,只得默默去为拍摄做起了准备。
男主用手杖打飞易拉罐的戏,几乎没有难度,梁正贤只要等其他人准备好,他直接上就可以了。
就在摄影、灯光选好场地,开始摆放设备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后方传了过来。
“你刚才是不是让宁导加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