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
叶亭初想。
看来二十年的相处的确不是白来的。
无论是出于直觉,还是出于对她的了解,叶宝珠这立刻转变的友好态度,都来得太及时了。
本来还想在这两天抓住机会就把她送走呢,但看样子是不行了……
小叶总关上门,打开盖子,看着那些冒热气的早餐——其中还有几样她喜欢的早点。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不愧是在豪门环境里长大的,也算没有白费对她的培养。”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总有机会的。
她推着餐车走进卧室,正要走过去拉开窗帘,却又突然顿住,转头看向床铺。
少女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长发散乱地铺在洁白的枕头上,露出来的额头到鼻尖被暗淡光线勾勒出流畅漂亮的弧线,嘴唇半掩在被子里,却依旧能感觉到她安稳的呼吸。
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个天使,让人不忍打扰。
叶亭初想起家里阿姨说过妈妈不许叶空睡懒觉的话,要去拉窗帘的手停下来,她放弃了把人叫醒的想法,把餐车停在一边,自己静悄悄地出去了。
·
今天还要继续盘合同的细节以及后续的合作方案。
到酒店会议室的时候,温莲已经带着他的团队坐满了一半位置。
可叶亭初却只来了一个人,昨天和她一起的那些叶氏人员全都没来。
正在翻看资料的温莲见状一愣:“小叶总,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叶亭初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长卷发随意披散着,拉开椅子坐下来的姿势也十分肆意,没有半点严谨正式的感觉。
可这不对。
玉洲无人不知,叶家小叶总在正式场合从来没有如此不修边幅过,此刻的她看起来甚至有些不讲礼貌的傲慢。
“是啊。”
在温莲的疑惑中,叶亭初说话了。
“因为今天我不是来谈合同的,在谈合同之前,我们之间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温莲带来的人全都疑惑抬头,用眼神完成了八卦的讨论。
-什么意思?不会是什么桃色新闻吧?
-怎么可能?叶亭初能看得上莲少爷这种一步三喘的病秧子?
……
可比起他们,更困惑的还是温莲本人。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礼貌道:“小叶总尽管说。”
叶亭初点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在签合同之前,我要你发一则声明,或者发朋友圈什么的都可以——总之,要让所有人知道,不久前在温家,叶空没有推你下水。”
“……”
这简直是神来一笔,所有人都懵住了。
温莲微微皱眉,又很快笑了笑:“我知道了,其实我已经说过不怪她,不过如果小叶总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发正式的免责声明。”
温家的人都忍不住对叶亭初露出了谴责的表情。
可叶亭初却还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弯起道:“不对,错了,温莲少爷,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要的是你对那场事故原原本本的陈述,”女人靠上椅背,直视着温莲的眼睛,“我要所有人都明确知道,你落水,和叶空没有任何关系,她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任何企图伤害你的举动。”
“……”温莲脸上公式化的笑意也冻住了。
他身后的人冲动地站起来:“叶总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亭初却看都没看这些义愤填膺的人一眼。
她只盯着温莲,手指还在轻松拨弄桌上的钢笔。
那钢笔滚来滚去,发出骨碌碌的声音,却仿佛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让那些准备为自己老板仗义执言的人都渐渐闭了嘴。
片刻后,温莲才重新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可若不是她推的,那我该怎么向大家解释我的落水呢?”像是在开一个荒谬的玩笑一般,他笑意加深了一点,“总不会是我自己找死吧?”
“或许呢?”
叶亭初却眉毛都没动一下,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也很想知道,在现场仅有你和叶空两人,而她绝对没有动手推你的情况下,你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小叶总,到底是怎么确定她没有动手的?就凭你之前说的,她若推了人就一定会大方承认吗?”温莲语气淡淡的,“但据我所知,在我晕倒期间,她在温家可是亲口说过,就是她推的我。”
“你也说了,那是在温家。”叶亭初淡淡一笑,轻轻按住正在滚动的笔,发出啪的一声——
整个会议室突然陷入绝对的安静,而她就在这安静中开口:“就犹如现在,在这里,如果我说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做,我才会继续跟你谈合同……”
温莲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叶亭初却眼神不变继续盯着他:“温莲少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温莲突然笑了一声,“传闻中小叶总是个成熟的决策者,一直都遵从着绝对的利益至上,可今天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他抬头看着叶亭初,语气有些荒谬:“温氏财团在玉洲还从没遇到过需要求着人合作的项目,小叶总不会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