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扫了一眼巫蛊娃娃,看着淑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淑妃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宫女道,“把你看到的和陛下详细说一遍。”
“陛下明鉴,奴婢是海棠居的宫女红杏。颖美人的床榻从不让奴婢等人靠近,都是她的贴身宫女秋葵整理。奴婢今早扫地时,不小心脚滑摔在了床上,这才发现了这一对巫蛊娃娃……奴婢万万不敢隐瞒,立即禀报了淑妃娘娘……”宫女红杏伏地禀报。
“污蔑!你这是污蔑!”魏莹雅气的浑身发抖,愤愤瞪着那个宫女。
赫连祁面无表情道,“传刑狱司吴密过来。”
没一会儿,刑狱司掌事太监吴密急匆匆赶来,对巫蛊娃娃仔细勘查一番……
片刻后,禀报道:
“陛下,这娃娃看起来是这几日所制。制作巫蛊娃娃的布料,是贡缎梨花锦。银针倒是寻常,这朱砂字迹,根据颖美人的诗作字迹比对……一模一样。”
这一番话落下。
魏莹雅彻底懵了,“不可能,不是我!”
“臣妾若没记错,陛下前些时日,刚赏了颖美人梨花锦。满宫里也是独一份的恩宠,旁人都没分到。”淑妃看向魏莹雅,一脸痛心疾首:
“陛下对你如此恩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那宫女红杏立即道,“奴婢守夜之时,听见了颖美人对陛下和太后的埋怨。她说若非陛下派了威勇侯出兵,若非附近薛家的军队救援不及时,她爹也就不会死了……”
“糊涂啊!你怎么能生出这种糊涂的想法!”淑妃一脸惊愕。
魏莹雅百口莫辩,急的眼泪直掉,“陛下,我没有说这种话。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赫连祁的视线在那巫蛊娃娃上停留片刻,看向她,“那你如何解释,这一对巫蛊娃娃出现在你的床上?”
“这……是她,一定是她栽赃我!”魏莹雅恨恨指向红杏。
红杏慌忙磕头,“陛下明察,奴婢勉强识字,但绝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淑妃接过话,“而且贡缎在你的宝库,外人又如何得。你可曾赏给这个宫女?她哪儿来的布料呢?”
“这……”魏莹雅哑口无言。
她没有赏给这个宫女梨花锦,宝库的钥匙是她的贴身宫女秋葵管着,外人照理说确实拿不到……
魏莹雅不知如何辩白,只能期待看向赫连祁:
“嫔妾是冤枉的!请陛下相信嫔妾!”
赫连祁很喜欢她,一定会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魏氏咒杀朕和太后,本该赐死。念在其父兄为国牺牲,褫夺魏氏封号和位份,打入冷宫。”赫连祁冷淡道。
“陛下……嫔妾是冤枉的……”魏莹雅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赫连祁却没理会她,只是牵着宁婉音的手往外走,不再管此事。
“恭送陛下。”淑妃福身恭送。
魏莹雅眼睁睁看着皇帝的仪仗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并不喜欢皇帝,但她原本以为,皇帝已经很喜欢她了……
没想到……
都是她自作多情。
“来人啊,将魏氏送入冷宫。”淑妃吩咐一声,继续处置道:“魏氏的贴身宫女秋葵,知情不报,杖毙。海棠居其他宫人失察,每人杖责二十。红杏检举有功,晋一等宫女,赏银百两。”
“娘娘饶命……主子救我……”秋葵吓的涕泗横流,慌忙向魏莹雅求救。
但魏莹雅此时自身难保……
……
原本风光盛宠的颖美人,被送入冷宫。
魏家新进献了一位嫡女入宫,皇帝册封她为魏美人,还住在海棠居。
“主子,这宫中的风向变化真快。以前那一位颖美人,何等荣宠,如今却……您也得小心啊。”莲蕊担忧道。
宁婉音沉默片刻,道,“她如此才华,却看不清局势,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魏莹雅的一些诗词能看出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眼界的人。
宁婉音还以为她这么讨好皇帝,是已经选定了皇帝投靠。
没想到,她一边对皇帝献宠,一边向薛岑两家送礼示好。
三方交好,那就等于谁都没交好。
自然不会有人保她。
给人当刀被人利用,不是好做的差事,但棋局之中,最先出局的当然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至于皇帝对她的宠爱……
不管是诗词曲调还是美食,这些都是不太重要的“情趣”。
没有这些“情趣”,皇帝也有别的乐趣。
她没有皇帝非要不可的利益,也不能为皇帝所用,皇帝留她一命,大抵是已经看明白这是一出陷害,看在她往日的“有趣”份上,留了一丝情面。
情趣能锦上添花,但想要在宫里走下去,只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宁婉音没有多说什么,看向莲蕊道:
“陛下宣了我明日去乾心殿伺候笔墨,早些歇着吧。”
莲蕊领命。
泠雪阁里熄了灯。
冷宫却是灯火通明。
魏莹雅趴在地上,浑身狼狈,一身宫装的丽人踩在她的手指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