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数日,沈汤罪证确凿。
最终判定:杖一百,革除功名,流放岭南。
沈家家财被查抄充公。
皇帝调任礼部右侍郎温谦,任户部左侍郎。
如今在任的户部尚书是一位中立的老臣,数次告老还乡,皇帝没准。
现在温侍郎去了户部,大家心领神会,下一回,这位老大人应该是能回乡了。
薛岑两家打了一场,最大赢家是皇帝。
这也是两家轻易不动手的原因……
继续下去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所以,在岑家回击扳倒了薛党一个重臣以后,双方不约而同停手了。
薛太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送走了淑妃她爹,顺便断了淑妃的晋升之路。
宁婉音倒是不担心她爹。
薛家想要动他,不外乎明暗两招。
明招把他从西北调走,调令皇帝不会批。
暗招让军中将领打压,派他去送死,但西北军主帅可是昌平侯。
所以,有着皇帝和昌平侯保着,她爹应该没什么大事。
至于她娘……
伯府主母,向来大门不出,府中都是自己人守着。
但宁婉音依旧不太放心。
又让莲蕊往寿安伯府送了一封信。
还是她自从入宫,便反复提醒程氏小心防备的那些事情,算是老生常谈了。
主要是两桩:
一,不要赴宴,一律婉拒。
二,出门务必带上府兵,不能离开京城。外地有事,可派人处理,或请人过府商议。
宁家是世袭伯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与那些公侯之家比不了,但伯爵也有两百府兵,在京城之中,这守卫足以护卫。
程氏一直以来安然度日,正是早有应对。
淑妃因为父亲出事,一下就病倒了……
二公主的满月礼,便由宁婉音一个人筹办。
腊月初九,汀兰殿。
捧棋、捧书、捧画仨人一一禀报:
“主子,殿内所有桌椅及花瓶、灯盏、屏风一应陈设,皆检查三遍,全无纰漏。房梁、纱窗、垂帘,亦一切如常。”
“御膳房的水缸、碗筷、食材等皆也查验三遍,并无可疑之处。上菜的宫女四人一组,互相监督,无一人落单。”
“取暖所用的银丝炭查验无误,殿外水缸没有冰冻,水正合用。另外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卫林司两支人手在汀兰殿附近巡逻。”
宁婉音听完,沉思三遍,微微颔首,“开宴吧。”
钟声响起,满月礼,启!
皇族宗亲与各宫妃嫔,带着贺礼前来。
这是皇帝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虽是公主,但皇帝也表现出了十分的重视,不仅让众妃来贺,还命宗亲来观礼。
顺嫔今儿是最高兴的,穿着一身格外醒目的绛紫色华贵锦服,满头珠翠,喜气洋洋。
庄妃成了病秧子出不了门,淑妃家里出事,病倒了没来。
一不留神,她倒是成了在座妃嫔之中,位份最高的。
当初在王府之时,她何曾敢想自己还有这种局面呢。
顺嫔坐在侧位,满脸喜气洋洋。
“恭喜顺嫔娘娘,陛下可是十分喜欢二公主呢!”许昭仪满眼里都是羡慕。
她也是潜邸旧人。
与顺嫔一道入府的。
不过她也与顺嫔一样,没什么恩宠,只是靠入府久得了一个昭仪的位置。
顺嫔嘴角皆是压不住的笑意。
“不过……今日明明是娘娘您的大喜之日,有些人却觉得自己才是主子呢?”许昭仪瞥了一眼远处的宁婉音,暗戳戳挑拨。
顺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不错,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但是做主的人,却是宁婉音。
纵然没有淑妃、庄妃,还有宁婉音,压她一筹。
“她不过是个昭仪,不及您位份尊贵,这昭仪的位置,还是靠您提携呢……不过是仗着陛下些许宠爱,平日对您也十分不敬,您该好好教教她规矩!”许昭仪看见顺嫔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继续挑拨离间。
但下一刻……
顺嫔冷冷看向她,故意拔高声音,厉声道,“许昭仪,本宫该好好教教你规矩才是。背后非议妃嫔,造谣生事,你该当何罪?本宫和宁昭仪一向亲善,你在本宫面前搬弄是非,难道以为本宫会听从你挑拨之词,责罚宁昭仪?”
此言一出……
四周妃嫔不由侧目。
宁婉音也听到了,看向顺嫔和许昭仪。
许昭仪脸涨的通红,万万没想到,她背后和顺嫔说宁婉音坏话,顺嫔反手大张旗鼓责骂她!
她可没想直接自己去得罪宁婉音。
宁婉音这一道视线看来,她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
“哼,念在你初犯,就罚你抄十遍宫规,自己好好记着!”顺嫔扔下这句话,转而看向宁婉音,笑语盈盈:
“宁妹妹,此次满月礼可多亏有你呢。”
呵呵。
她难道不知道宁婉音跋扈,不知道宁婉音风头正盛十分可恶吗?
还需要你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