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御医听说林婕妤死了,十分害怕牵连自己,连忙交代清楚:
“娘娘明鉴,这药方有没有用微臣不敢肯定,但绝对不至于药物相克!绝对不会吃出毛病的。”
他是林婕妤怀孕之时,常常来诊平安脉的御医之一。
因此和林婕妤熟识了。
林婕妤私下里给了他重金,找他买个能生儿子的药方……
能不能生儿子郑御医不知道,但民间偏方不少,所以他为了拿银子,便随便给她写了一个没什么害处的方子。
保管吃不出问题……
吴密将那一包药扔到他面前,“你这是医术有多不精?两种药物相克你不知道?”
郑御医伸手抓了一把药包里的药材,辨认了片刻,连忙道,“多了一种药,这不是我的方子……不不不,这是我的方子,但多了一种药,多了一种相克的药……”
“贵妃娘娘,微臣原本给她开的方子,真的是无害的。这方子我还给王昭仪开过……您去看看王昭仪的药就知道,真的多了一种药……”
“微臣死也不敢给贵主吃相克的药物啊……”
宁婉音眸光微沉,“派人去请王昭仪来一趟。”
没一会儿,捧棋带着王昭仪来了。还带着一包从她宫里搜到的药包,交给御医辨认。
确实,与林婕妤的这一包药比起来,多了一种药材。
宁婉音视线看向林婕妤的一众宫人,问道,“你们谁知道,这药怎么回事?”
一众宫人纷纷惊恐摇头。
并非每个宫人都那么心细,会仔细辨认药材,没人注意药材里多了一种药物。
而林婕妤是偷偷喝的求子药,她自然也不可能把药煮好了再请御医验一验。
吴密将伺候林婕妤的所有宫人仔细审查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最后向宁婉音禀报道:
“娘娘,奴才查问了伺候林婕妤的宫人,暂无收获。但奴才有一个思路,若有人想要对林婕妤下手,从她的药包里多添一种药材,至少要先知道药方是什么。”
“郑御医交代了,这方子是他新拟的,找他要过方子的人,除了林婕妤,就只有王昭仪。”
宫中的女人希望怀孕生子晋位,十分正常。
不止王昭仪,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许多人都暗中找御医要过生子的偏方……
只是刚巧都找了郑御医的,就她们两个。
吴密细细分析了一下,从相克的药倒推,只有知道方子的人才能下手……
他再仔细又分析一下,觉得王昭仪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林婕妤膝下有一位公主。前些时日,后宫妃嫔便是人心浮动,不知多少人暗自期待着,自己能成为下一个柔嫔。
没想到陛下将三公主养在生母膝下。
若林婕妤死了,陛下才有可能从几位昭仪之中选一位抚养公主。
虽然也不一定就给王昭仪,但林婕妤不疯,她没有希望。只有林婕妤疯了,养不了孩子,她再去想想办法,找人说说情,说不准这孩子还真落在她手上呢。
搏一搏,就是一宫主位。足以令人铤而走险。
宁婉音微微颔首,“吴公公所言,确有可能。既然是从药方下手,那必定是知道药方的人。所以,排查王昭仪及其宫人,近半个月与林婕妤及宫人是否有过接触。”
吴密领命。按照刑狱司一贯粗暴的查案方式,这种主子有嫌疑的,宫人都会送去用刑……
虽然简单粗暴,对于大多数宫人来说,看见刑罚就招了。
严刑逼供不人道,但好用。当然,屈打成招的冤案,想必也有。但除非牵涉到皇嗣严查,一般的案子,只需要一个结果就行。
不过宁婉音用刑慎重,没有直接证据,她不用刑,先排查。
主子吩咐,吴密自然也不严刑逼供了,先去查。
“除了王昭仪,另排查郑御医和抓药的药童。”宁婉音又道。
吴密一愣,“他们应该不至于自己找死吧?”
吃药出事,郑御医和抓药的药童,都难辞其咎。
“排查他们可曾与人提过这个药方,查问能知道这个药方的人,还有谁。”宁婉音不急不缓道:
“再去查这些人,这半个月内,可有人与林婕妤及其宫人接触过。”
吴密恍然反应过来。确是他的疏忽。
郑御医和药童不至于蠢到实名下毒,但有可能他们无意间泄露了让旁人知道。
如此一层层抽丝剥茧……
刑狱司的众太监们纷纷忙了起来。
……
“主子,林婕妤死了!”宫女压低声音禀报。
莫昭仪惊讶道,“怎么死的?”
那药能令人脑子不清醒,出现幻觉。她想的便是林婕妤疯了,那三公主,必定要换人抚养。
“林婕妤落水了……”宫女将事情来龙去脉禀报了一番,道:
“现在刑狱司正在追查凶手,已经把王昭仪请去了……”
莫昭仪心底稍安,她就是知道这方子只有林婕妤和王昭仪知道,才特意从药方下手。
一旦林婕妤出事,到时候刑狱司必定查到王昭仪头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