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妮丝的脑海中存在着有关乌特拉夫斯基的记忆,对方是大地母神的神眷者,信仰虔诚,在信仰大地母神后前往鲁恩王国的首都贝克兰德贝克兰德,成为了大地母神教会在贝克兰德丰收教堂的主教。
而对方会在今天来拜访她,甚至选择了正式拜访这种偏向仪式化的社交的方式必然不会是因为大地母神教会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因为更为私人的事情。
安格妮丝计算着时间,返回房间取下了“嬉笑者面具”,换回自己那身黑色的修女袍,扫了一眼镜中的人的模样,她抚摸着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伸手在胸前画出了祈祷手势。
“慈悲的母神啊,愿您宽恕我虚荣傲慢的罪,以恩慈和良善约束我。”
她又看了一眼镜中的修女,直到那双眼睛里充满平和,才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拉妮在看到走下楼的安格妮丝时呆滞了一瞬,然后微微挑起眉头,试探性地出声问道:
“艾拉?”
“你可以称呼我为帕格尼修女。”安格妮丝在自己胸前画出祈祷手势,带着平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拉妮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
安格妮丝没有理会拉妮的纠结,而是目光投向房门的方向,轻声说道:“客人来了。”
她伸手拉开房门,脚步平缓地走出房屋。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史迪奇身旁的高大身影。这是一个标准的弗萨克人长相,受到魔药的影响,身材高大越发高大起来,仿佛小山一般。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午后难得明媚的阳光都被遮挡住,但受限于阳光照射的角度,没有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从面容来看,他正处于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阶段,正是一个人刚刚成熟明了自己的内心的阶段。
“乌特拉夫斯基阁下。”安格妮丝微微低头躬身,在自己胸前画出祈祷手势。
“帕格尼修女。”中年男人稍显刚硬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低沉柔和,安格妮丝抬起头看向对方的面容,他的眉毛浅淡而稀疏,眼中平和的平和与被压抑着的残暴结合在一起,她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我想您有一些需要去书房谈论的事情,”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她将目光投向史迪奇,带着平和的笑容说道,“也许你可以先与拉妮聊聊天?”
“好的,帕格尼姆姆。”史迪奇不协调的脸庞带一缕笑容,点了点头应道。
“我以为你这里会至少有一个生命圣徽。”乌特拉夫斯基在跟着安格妮丝来到书房后,目光环视了一圈房间的摆设轻声说道。
安格妮丝看了他一眼,张开自己的右手,荆棘指环在穿入房间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枚象征修女身份的戒指,它是在我的右手无名指而非左手无名指不是吗?”安格妮丝轻声说道。
“修女的戒指戴在右手的无名指时,象征具有修女的心性而修女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时,象征”他目光跟着投向了那枚戒指,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内容,“信仰占据了内心的所有,再无余地给予世俗的婚姻。”
“你可真是诚实,”他倏忽明白了过来,他微驼背部,看向安格妮丝,“你对自己的精神生活毫不遮掩。”
“您是母神的眷者,我并不愿意对有所你欺瞒,”安格妮丝仰起头看向乌特拉夫斯基浅蓝色的眼睛,“我向母神祈祷,认同且愿意遵守母神的教义,却并不是母神虔诚的信徒。”
她抬起手在自己胸前画下祈祷手势,“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母神宽恕我的罪,履行我应承担的责任。因为人可以欺骗他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哪怕母神眷顾着你,关注着你,你也不愿意为母神而努力吗?”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安格妮丝沉默地再次在自己胸前画出祈祷手势,没有说话。
“好吧,我明白了,母神不曾拒绝你,但你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拒绝了母神。”他点了点头,目光环顾了一番房间中的沙发和座椅,然后走到书桌对面的沙发坐下,安格妮丝忍住自己抬起手扶额的冲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房间中的沙发对于这位身材高大的弗萨克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狭小了一些。
她抬腿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目光注视着乌特拉夫斯基浅蓝色的眼眸中不断变幻的残暴与平和,声音柔和地念诵起近乎诗篇般的话语。
“他的崇拜能力成了他种种恶行的根源:以不当方式爱神的人,会强迫别人也爱他的神,”她的声音渐渐带了些许冷漠,“而若是碰谁敢拒绝,便要把谁杀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自己眼睛,许久才睁开。
“感谢您的提醒,”他声音中重新带了些许柔和,浅蓝色的眼眸看向安格妮丝道,“我刚刚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才与您今天前来的目的有关。”安格妮丝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的,”乌特拉夫斯基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我今天前来的目的之一,史迪奇说你能够稳定他的状态,那么也许你也能够对我现在的状态有所帮助。”
“事实,唯有母神会介入的时候,”安格妮丝摇了摇头道,“否则会造成一些也许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