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能变小吧,还是说让我把你分成碎片带走?”塔纳托斯活动了一下手腕,下一秒仿佛就能一拳把镜子干碎。
镜子打了个哆嗦,最后变成手掌大小靠在墙面上。
塔纳托斯披着黑色的斗篷,碧绿的蛇瞳也被他用秘术隐藏,变成蓝宝石一样的颜色,原本凌厉的五官被平饰的温和了许多,乍一看会以为是个高挑的女子。
塔纳托斯捡起镜子,感受到镜子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哑然失笑。
“带路吧,去找他。”
——
陈晏礼低头看着镜子规划的路线,虽然他感受不到累,但照他这个速度走下去,再走回来,能用上半个月。
陈晏礼提着一口气,脚下生风,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重,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也极为清晰。
陈晏礼瞥见路边落满了雪的灌木丛,身形一动,藏在后面去了。
是军队。
王子模样的男人骑在马背上,脸色凝重,似乎是被逼来的,极不情愿。
和他并行的侍卫长模样的男人提醒道:“殿下,马上就到白雪国主城边缘了,您把脸色收一收。”
德里克根本笑不出来,父王为了两国的外交让他娶那个空有美貌的白雪王子,他们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呢。
这次带着礼物来,也是为了和新王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
陈晏礼悄咪咪露出眼睛偷偷看了一眼。
一颗石子正中他的眉心,把他头砸了个大包。
“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来。”德里克从陈晏礼露出发顶那一瞬间就发现了。
陈晏礼捂着额头走了出来:什么怪癖啊,往身上塞石头。
德里克抬手示意后面的侍卫停下来,自己则长腿一迈,帅气利落地翻身下了马背。
靴子陷进松软的雪地里,留下深深的一串脚印。
“挡着脸干什么,把手拿开。”德里克说着就开始对陈晏礼动手动脚。
陈晏礼把他的手拍开,没好气道:“别碰我。”
“脾气这么大,哟呵。”德里克流里流气地吹了个流氓哨,拦腰扛起陈晏礼。
陈晏礼本来就头疼,这么被挟着,更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这真的是王子吗,确定不是山贼吗?
侍卫长才是一个头两个大,翻身下马跑到德里克身边,语重心长道:“殿下,这都快到城里了,您把他掳走是想干吗?这就是个胆小的过路人罢了。”
“你看他乌发黑眸,皮肤雪白,肯定是白雪王子了,我们顺路把他带回去多好,反正我日后也是要娶他的。”德里克把人抱上马,从后面拥着陈晏礼的腰。
侍卫长这才注意到陈晏礼的容貌,乌发黑眸,确实是白雪王子才会有的特征,但殿下您刚刚不是不情愿吗,怎么这么就被打脸了。
“我不是白雪王子,放我下去。”
陈晏礼的反驳声被风雪和德里克快马加鞭的马蹄声掩盖。
整张脸都被德里克用围巾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稍一眨眼整个眼眶就湿润了。
陈晏礼:几个小时全白走了,心里苦。
离城门越来越近,马匹渐渐跑得慢些了。
“我不是白雪王子,放我下去。”陈晏礼喊道。
“不可能,只有白雪王子才是乌发黑眸,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才骗我的?”德里克似乎认定了陈晏礼就是白雪王子,死死锢着他的腰身让他动弹不得。
“谁告诉你只有白雪王子才是乌发黑眸,都是谣言,你看我这副寒酸样子,像是王子吗?”
德里克似乎有些认可他的理由,抬手勒马。
“沙米尔”,德里克话还没说完就被失控的马匹打断了。
德里克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可惜没什么用,马匹直冲冲撞向木屋前一棵直径有半米宽的老树,原本在周围的人迅速散开,惊慌失措。
“跳下去。”陈晏礼强作镇定。
千钧一发之际,披着黑斗篷的人挥着魔杖,失控的马匹被蓝色的光晕包围,仿佛得到了安抚般平静了下来。
德里克和陈晏礼松了一口气,下了马去感谢黑斗篷。
陈晏礼被放开后,恨不得离德里克这个强盗八丈远。
“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魔法师吗?”陈晏礼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认知了。
披着黑斗篷的人抬起头,摘下帽子,露出姣好的面容,是个女子。
只不过这女子声线有些太低沉了,猛地一听像个男子:“我叫纳斯,和魔法师比还差得远,只是懂些皮毛。”
陈晏礼只觉得“她”是在谦虚。
说话间,德里克从马车里拿了一小袋金子,打算当作谢礼:“刚才多谢你了,茱莉平时很温和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才会失控。”
到手的金子没有不要的道理,塔纳托斯伸出骨掌偏大的手接过金子。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白雪王子?”塔纳托斯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陈晏礼点了点头:“我向他解释我不是白雪王子,然后马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