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如今的情况,可以说是朝不保夕,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得承认大阿哥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福晋因此备受打击,几次昏厥过去,虽是出了月子,但是病情却反而加重,已然下不来床了。
许太医私下跟他禀报,说此次早产本就让福晋身子损伤极大,如今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福晋以后怕再难有孕了。
连一向说话最是委婉的太医都这么说了,四爷心里明白,福晋往后是再不能生了。
若是大阿哥保不住的话,福晋怕是……也要撑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要是给维珍请封侧福晋的话,且不说会不会被人议论宠妾灭妻,福晋会受得了吗?能……撑得住吗?
一边是病重的福晋跟大阿哥,一边是倍受委屈却从不让他为难的维珍,踟蹰之间,四爷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因此这时候面对维珍,他心里满是羞愧,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底气,当下就老老实实地闷头吃饺子,这倒是意外契合了维珍的心意。
不追问就好,维珍默默松了口气儿,也闷头喝起了汤。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饭,四爷回了前院,维珍也洗漱又回了寝房,白天睡得太足了,晚上自是睡不着,维珍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左右是睡不着,维珍索性撩开被子下了床。
“主子,您怎么起来了?”甘草闻声旋即进了寝房,然后小声询问,“可是又涨.奶了?”
维珍奶水足,晚上总会因为涨.奶醒来一两次,甘草跟茯苓都知道,不待维珍回答,甘草就麻利地取来了干净的衣裳,准备给维珍更换。
刚才还满心怅然,这时候听甘草提到涨.奶,维珍心里“蹭”地一下就涌上来一摞羞耻的画面,紧接着,维珍的脸就开始烧了起来。
她不是涨.奶,而且她今晚应该……也没奶可涨。
“不用麻烦了,”维珍赶走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努力让自己镇定自若,可是却还是架不住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去……去给我准备笔墨。”
甘草一怔:“主子要练字?”
维珍点点头,对,她要练字,练字静心!
甘草知道维珍白天睡得足,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就麻利地给维珍准备了笔墨,连字帖都被贴心地翻到维珍之前练到的地方,结果维珍还不乐意了。
“谁让你拿这个过来的?”维珍红着脸看着四爷亲手写的字帖,一脸的嫌弃加羞恼,“不要这本,去把《心经》给我找来!”
对无理取闹的主子一头雾水,甘草还是老老实实取来了《心经》。
……
四爷心事重重地出了离开维珍的小院儿,隔壁武格格的侍婢,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进了屋子。
“启禀主子,主子爷刚刚从李格格那儿出来,正朝前院儿走呢!”佳音禀报道。
武格格闻言,顿时一脸嫌恶,冷哼道:“狐媚!”
这声狐媚说的自然是维珍,这还没出月子,就开始勾搭四爷了,明明身子不方便,伺候不了四爷,也不知使的什么下作手段勾得四爷在她那边待了大半日才走。
只是一墙之隔,四爷成日地往维珍院儿里跑,对她却是视而不见,只当没她这号人是死的,武格格如何不委屈?如何不嫉妒?
又如何不着急?
维珍这还没出月子呢,就让四爷这般流连忘返,简直像是跟被勾了魂儿似的,若是等维珍出了月子,那四爷只会更加不记得自己吧。
算起来,武格格进四爷的后院儿都已经半年多了,但是到现在却还是完璧之身。
尤其是这半年多的时间,福晋跟李格格先是怀着身孕,后来又是一前一后生子还有坐月子,都是不方便伺候四爷的,这本是武格格上位争宠绝佳的机会,但是四爷却愣是没有碰武格格的意思。
甚至四爷好像压根儿都不记得自己后宅还有她这号人似的。
从一开始的志在必得,到现在的备受打击,这是武格格万万没想到的。
不仅如此,连下人都瞧不起她,白白浪费了一副好颜色,那一手琵琶更是丢人现眼,要不是福晋还处处关照着她,武格格的处境只会更差。
到现在,眼瞅着维珍都要出月子了,武格格真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必须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武格格一口气喝了半杯的茶,询问佳音:“你之前说今天跟着主子爷的是小连子?不是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