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端了杯茶放在福晋手边,一边嗤笑道:“这个武格格可真有意思,一大清早巴巴地跑去给李格格献殷勤,这会子又想起来给福晋请安了,墙头草可都没她会摇!”
武格格到底年轻,才露出一分心虚,就叫李嬷嬷察觉出了十成背叛,给二阿哥送往赏赐之后,甫一回来就跟福晋禀报了武格格的爬墙行为。
福晋嗤笑道:“既是武格格找到了新主子,那我也不好拖累她,没得耽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该怎么做奴婢心里清楚,保证不耽搁武格格去奔新前程,”李嬷嬷道,语气中难掩鄙夷,顿了顿,李嬷嬷又道,“福晋,奴婢瞧着如今宋格格好似跟李格格走得挺近。”
“哦?真是这样?”福晋抿了口茶,饶有兴致地问。
李嬷嬷点点头道:“回福晋的话,宋格格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照顾二格格,许是二格格如今身子好了些,宋格格也比从前愿意出门了,之前大阿哥的周岁宴,宋格格就是跟李格格一道前往的。”
福晋嗤笑道:“宋格格一贯就不是个聪明的,也不知是不是一孕傻三年的缘故,如今倒是比从前更蠢了。”
李嬷嬷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碧瑶又匆匆进来。
“启禀福晋,主子爷已经朝正院过来了。”
“知道了,”福晋放下茶杯,又忙对着镜子一通检查,蓦地,福晋转头看向碧瑶,“李格格跟二阿哥呢?还没到吗?”
碧瑶忙道:“回福晋的话,李格格、大格格、二阿哥已经到了,现在跟宋格格、武格格都在偏房候着。”
福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儿。
刚才她还以为主子爷是陪李氏母子一道过来的,那样的话,可就太不给她脸了。
还好,还好。
福晋迅速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匆匆起身出门。
……
不管是福晋还是肖嬷嬷操办的家宴,其实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菜色略有不同,准备的丝竹歌舞不同,肖嬷嬷就算从前是伺候过孝懿皇后的,在这上头也变不出什么花儿来。
如果非要说,今天的家宴跟从前有什么不同,还真有一点,就是维珍头一次坐在了四爷身边。
这倒不是肖嬷嬷的有意安排,今儿是二阿哥的周岁宴嘛,维珍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家宴的主角。
当然了,再怎么是主角,也不能越了福晋,福晋坐在了四爷的左手边,维珍则坐在四爷的右手边,而维珍下手是宋格格,宋格格跟福晋中间的是武格格。
宋格格还是一贯的低调打扮不张扬,倒是武格格今儿个也是低调得很,一身香芋紫绣祥云的旗装,头上也只簪了一支应景的红玛瑙石榴簪子并一朵芙蓉宫花,相较起去年端午家宴时候的打扮,武格格堪称朴素。
这一身打扮,倒是比早上去维珍那儿给二阿哥送生辰礼还来的朴素,维珍少不得就多看了一眼。
武格格这是放弃在家宴上吸引四爷注意力这条赛道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维珍的目光,武格格抬起头,正要冲维珍点头笑笑,结果就瞧着福晋也若有似无地看着自己,武格格顿时脸上一僵,忙不迭低下头,直到宴席结束,也没敢再抬起头来。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武格格这一串动作都被维珍收入眼底,维珍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由暗中摇头心里发笑,这个武格格还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既是一早投在了福晋麾下,那就踏踏实实跟着福晋,就算无宠,福晋也不至于亏待她,结果福晋将将收回管家权,武格格就不老实了,开始频频朝她暗送秋波。
且不说武格格在维珍这里有黑历史,单就说武格格这一手骑驴找马的手段,她也敬谢不敏。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察觉到维珍在走神,四爷侧着身询问。
维珍回过神来,含笑道:“妾身是觉得这道油焖冬笋不错。”
四爷看了一眼面前的那道油焖冬笋,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从前维珍要挖竹笋的事儿,默默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