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象棋吗?”
吃完饭,高育良笑眯眯的走到了徐朝阳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会不会下象棋。
徐朝阳如实回答:“水平很菜,只打得过小白电脑。”
“哈哈哈,这倒是没事,反正我也是个臭棋篓子。”
高育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
他让徐朝阳和祁同伟跟着自己到书房去,又吩咐吴惠芬帮他们沏一壶茶,看上去心情恢复的不错。
祁同伟瞧见变脸如此之快的高老师,总感觉自己今天用脑过度,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绪。
明明刚才在饭桌上,高育良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怎么才一顿饭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一个和蔼的老头?
难道吃饭会让老头乐吗?
祁同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搞不清楚这一老一少在打什么哑谜。
但他也跟着两人走进书房,这地方环境清幽,屋里的装潢也比较典雅。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屋里,驱散了一些人心里的阴霾。
高育良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摆开棋盘,邀请徐朝阳到对面坐下。
祁同伟神色古怪的站在后面,心说怎么他俩还聊起来了呢?
虽然今天主要就是为了带外甥来见高老师,可偏偏把自己排除在外,过分了吧……
“平时喜欢研究历史?”
高育良并不在乎祁同伟怎么想,把棋子依次摆好,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徐朝阳谦虚摇头。
“我那都是瞎研究,肯定比不上高书记。”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在家里就随意一点。”高育良笑着抬头指了指祁同伟,“你现在还不是体制内的人,又是同伟的外甥,叫声高老师不算你吃亏。”
徐朝阳自无不可:“您都这么说了,尊重师长是应该的,高老师先请。”
高育良并不客气,略带欣赏的扫了眼面前这个聪明的年轻人,先手拱了一个兵。
徐朝阳默默咂吧了下嘴,忽然感到一阵蛋疼。
谁家下棋是这么下的?
高育良果然是个臭棋篓子!
郁闷的徐朝阳推了下马,主打一个防守。
祁同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时而皱眉时而拉长了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朝阳,你,你怎么跟高老师下起棋来了?”
“你们不是还要聊正事吗?”
祁同伟感觉自己在状况之外。
好吧,这也不是感觉。
他就是在状况之外!
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
吃饭前你来我往,言辞虽然谈不上激烈,可脸上的表情变换的比翻书还快。
结果才过去半个小时时间,怎么就完全不提这茬了呢?
“你看,又急。”
不等祁同伟等到答复,高育良就转头盯着他,眼里泛起一丝不悦。
祁同伟有苦难言,随后又见高育良面向徐朝阳,笑呵呵的揭起了自己的短。
“你这个舅舅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急躁。”
“这是老毛病了,怎么也改不了。”
“在这点上,朝阳你可比他好多了。”
徐朝阳笑而不语,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评价。
其实高育良找他下棋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认真思考。
这正说明吃饭前两人讨论的那些,高育良是真听进去了。
老狐狸心里有了底,对待徐朝阳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舅舅,你先安心坐会儿。”
“要实在有什么想不通的,回去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徐朝阳递给祁同伟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祁同伟不笨,但他唯独缺少了高育良的这份城府,否则未来的成就还会更高。
祁同伟见外甥都这么说了,只好暂时按下性子,安静的坐到了一旁。
高育良满意点头,伸手先把炮架了起来。
“你对汉东的了解有多深?”
“基本上都了解吧。”徐朝阳把大车拉了出来,还是在重防守。
祁同伟这时候也总算看出来了,两人是在一边下棋一边谈论汉东局势,于是他便沉下心侧耳倾听。
高育良再度开口问话,心思已经慢慢的不再棋盘上。
“那你认为,上头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目前已知的信息有三点:
一是今年的风向是廉洁,这一点徐朝阳一开始就说过。
第二点,赵立春乃至整个汉东,说不定早就被人盯上了。
赵立春上调有可能是为避免打草惊蛇,但刀子是一直悬着他们头顶的。
高育良暂时没办法查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太让人吃惊。
但他选择多留一个心眼,起码要预料到最坏的打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汉东省省委很大可能要面临改组!
结合这三点,等于拨得云开见日出,局势也逐渐变得明朗。
所以高育良想知道,也非常感兴趣,在徐朝阳的推测中,汉东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吃!”
徐朝阳不动声色的吃掉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