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学派却在拖后腿,自然就更是衰落,现在的太学之中,就是董氏春秋儒舌战四方,其他儒门学派跟在后面时不时戳两刀,孟儒稳稳的占据着自己的方位,始终宣讲王道理念,防止各学派走向极端。
“实在是危言耸听,大汉乃是诸夏之主,是天命所归,昔年诸夏之土不过千里,人口不过百万,蛮夷遍布世间,那个时候尚且存活下去,有了现在的基业。
现在诸夏有万里的国土,有数千万的百姓,胡人不过数百万而已,十倍之差,难道还能对大汉造成威胁吗?
战事一起,就要征发徭役,兵役,就会有无数的粮食、布帛、兵器、人口白白的消耗掉,这对大汉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为了让一些人用百姓的血去染红他的印玺和朱袍吗?”
这话一出,就连他的同伴都直接拉了一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通过这几年的不断宣传,在民间已经渐渐兴起了风气,现在是不想打也要打,已经不是某一个人能够控制住的事情了。
儒生闻言直接收起了剑,冷笑道:“愚蠢,吾不想与你多言,陛下的圣旨会告诉天下人,什么才是大势。”
……
长乐宫中,刘彻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各地郡守国相呈的反馈,颇为振奋的说道:“这就是人心可用啊,有此民心,又怎么可能会败呢?”
人心是这个世界最坚韧又最容易改变的东西,这几年通过春秋儒的不断鼓吹,大汉和匈奴之间不相容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再搭配匈奴不断的小股袭扰,验证春秋儒的不二王理论,所有人都坚信,不消灭匈奴,那么最终被消灭的就是大汉,打匈奴已经逐渐变成了政治正确,书的人越来越多,刘彻一直没有表态,没有说话,但这种态度就是一种暗示,于是书的人越来越多。
“报!”
长乐宫外传来了高高的汇报之声,刘彻闻声脸色一紧,这种没有事先通传的消息都是军情,近侍匆匆走进,捧着一封战报急声道:“陛下,匈奴人又小股侵入了北境,在郡国之中杀戮千人,将近五十名汉军被杀,还掠夺走了千人。”
刘彻脸瞬间充斥了愤怒之色,死伤千人,掠走千人,这是赤裸裸的在打他的脸,而且还有五十名汉军被杀,能记录在册,一定是正规的汉军,整个长安城这样的汉军也就两三万,是汉廷中央震慑四方的根本所在,这一下竟然损伤五十?
“匈奴人呢?”
刘彻强行压制着怒气,万一匈奴人伤亡更大呢,不能仅仅凭借着自己这一方的伤亡就下旨意。
近侍伏在地,他距离刘彻这么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皇帝陛下的愤怒,生怕这位皇帝一个心情不好就杀了自己,一个宦者是没什么地位的,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斩首十三级。”
这句话瞬间就让刘彻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哪怕是一比一的伤亡,那也是正常的,但是一比五,这不是丢人现眼?
“雁山校尉和雁山王是干什么吃的?”
刘彻“噌”的一下拔出身边的宝剑,大声吼道:“守土有责,这两个废物就是这么为朕守土的?
传朕的旨意,褫夺雁山王王号,让他滚到长安来谢罪,雁山校尉直接给朕押解到长安,朕要好好问问他想去岭南还是想去琼州。
另外,立刻宣召大将军、丞相、东阿侯和董仲舒,战争准备了这么久,朕已经不能再忍下去了,朕要让匈奴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