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后山的前一天,宫远徵研制出了试言草。
既然有了试言草,自然要有人试验。
宫远徵兴高采烈地冲到角宫,将试言草给了哥哥,眉飞色舞地说道:“哥,有了这个,不愁紫衣不开口了。”
宫尚角出言提醒道:“远徵,莫要忘了地牢中的雾姬夫人。”
“对啊,还是哥考虑周全,我险些把那刺客给忘了。”宫远徵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因为雾姬夫人好歹也是宫子羽的姨娘,为了不失公允特意叫了他一起,同行的还有长老院的月长老。
云为衫和雾姬夫人被捕后,宫子羽便如软禁般被长老困在长老院,埋头学习羽宫的诸般事宜。
宫远徵掌权后,竟将宫门布防和侍卫调动的重任委于哥哥宫尚角,长老们自然是极力反对,然而却拗不过宫远徵。
宫远徵扬言,唯有他的兄长宫尚角镇守宫门,他才能放心,也才有心思担任这执刃之职。
地牢,宫尚角已去审讯紫衣,而宫远徵则与宫子羽、月公子一同会审雾姬夫人。
宫子羽拱手:“执刃大人。”
宫远徵打量着给自己行礼的宫子羽,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宫子羽,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之前倒是知道,宫子羽在长老院学习,如今看来这长老院还真是学习的好地方,宫子羽身上少了浮躁,倒是变得沉稳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那疑似外来血脉的身份如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他的心头,所以在宫门他如受惊的兔子般收敛了许多。
宫远徵倒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虽然他知道宫子羽大概率是宫门血脉,不过谁让他的好姨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因为没有证据,仅凭着云为衫和宫尚角的猜测不足以断定雾姬夫人的罪行,因此雾姬夫人只是被囚禁在地牢,并没有受任何刑罚。
当再次见到疼爱自己的姨娘,宫子羽如离弦之箭般大阔步地走上前,双手死死抓着地牢的门,那门框在他手中仿佛要被捏碎。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牢内的身影,哽咽道:“姨娘……”
雾姬夫人见到来人,满脸惊愕,失声叫道:“子羽?你为何会来此?”
宫子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
宫远徵实在看不惯宫子羽和无锋刺客相处融洽的样子,他面色冷峻,寒声打断道:“够了,我可没闲工夫看你们在这儿叙旧。”
宫远徵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将人放出来,同时强行给雾姬夫人喂下试言草熬成的药汤。
宫子羽在一旁心急如焚,心疼地看着雾姬夫人被苦涩的药汁呛得泪水涟涟。不过到底是懂事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很快,雾姬夫人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宫远徵见状,示意手下将人放开,轻轻的问道:“你是无锋刺客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似乎被控制心神的雾姬夫人身上。
下人们暗暗称奇,这世上竟然有让人说真话的药!
“我是无锋刺客无名。”
雾姬夫人恍惚着回答,眼神没有半点聚焦。
宫远徵心下了然,哥哥的猜测果然没问题。
“你为什么要杀先执刃和少主还有月长老。”
宫远徵继续问,语气依旧是慢悠悠的,充满了蛊惑。
“我没有杀先执刃,先执刃是少主杀的,少主也没有死,他服下冬蝉草假死被我藏在了祠堂暗道。我不想杀月长老,可他因为我的无锋身份怀疑上了我,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只能杀了他。”
雾姬夫人的话犹如雷霆万钧,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人震撼不已。
还是宫远徵最先反应过来,低声呢喃道:“原来宫唤羽没死……”
试言草的药效只有半个时辰,很快,该问的都问完了,宫远徵又吩咐人将雾姬夫人扔回地牢。
他仿若未瞧见一旁神色低落的宫子羽,亦忽略了那一脸冷漠、毫无表情的月公子,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关押紫衣的牢房。
他要快点将宫唤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