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从婆母那院儿回来,家里只有栾惟京。
早些日子栾惟京在院子里搭了个洗澡的棚,天热了,每天都能冲个澡。
见小媳妇儿拿着要换洗的衣裳往院子里去,老男人殷勤道:“我给你搓背。”
温鱼果断拒绝,“你离我远点。”
她已经受够了和栾惟京一起洗澡的苦,每次他都是来帮忙的,结果……呵呵。
谁洗谁知道。
“我这次真啥也不干,你不方便,我给你洗。”
原地站定,温鱼不往前走了。
看了一圈儿,栾纵添确实不在家,温鱼点着狗男人的胸口,“还要不要点脸了?啊?”老男人顺着她后退,眼底的宠溺和意味深长的暗欲直往温鱼的心口儿钻。
为了不受狗男人的蛊惑,温鱼故意沉着脸道:“这位先生,胎教啊胎教!”
稍微用力把栾惟京推开,温鱼转身直奔了洗澡的地方。
她也想呀!可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小冤种指不定啥时候突然冒出来,街坊们都在外头凉快,说话声音大的,笑的分贝高的,她都能听见。
被狗男人两句话勾搭,温鱼觉得她不行了。
果然孕期那啥奇奇怪怪的激素会增多,准妈妈会比平时要欲望强烈。
大白天的就想入非非,温鱼仰头看天,发出了一声长叹。
——
“五星!在家了没?”
栾纵添骑着小后妈的小洋车,拿着今天在镇子上新买的蜡笔和画画本找到了学校里画画最好的同学家。
蒋五星的家和罗吃水家一样,是用树枝、小竹竿儿围出来的院墙。在家给鸡剁菜的蒋母听见有人喊儿子,条件反射就要张嘴骂。
“龟孙王八……哎呦这是谁家的娃呀!这么齐整!”
破菜刀直接丢到了地上,蒋母迎了出来。
平时门口的捣蛋孩子们光拉着她儿子疯跑不干活儿,她还以为又是那几个调皮鬼呢。
赶紧把脏手往衣裳上擦,盯着栾纵添的小洋车,蒋母的眼睛都拔不出来,“这可真好看!得老些钱了吧?”
说着,蒋母绕着转起了圈。
小冤种有些不自在,“我想找蒋五星,他在家了没有啊?”
蒋母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了小冤种的脸上,“在!在!你等会,我去给你叫。”
话音未落,蒋母拔腿朝着西边跑了过去。
她刚才叫儿子去他奶家要点咸菜疙瘩,家里腌的早就吃完了。
小冤种就在原地等。等没有两分钟,他支好洋车,把蜡笔和画画本放在后车座,走到了刚才蒋母给鸡剁菜的地方,蹲那儿开始剁菜。
另一处,半道儿找到没从奶家要到咸菜疙瘩的儿子,蒋母前所未有没有发脾气。
蒋五星却条件反射皮一紧,吓得想跑。可他又担心跑了之后,后果更严重,索性硬着头皮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当街挨打,又不是没有过。
他都闭上眼睛做好挨打的准备了,谁知道耳朵被揪住,他娘笑呵呵道:“快点快一点!有个男娃来家里寻你,跟城里孩子似的!你赶紧跑回家看看。”
有人找他?
蒋五星愣神工夫,她母亲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到了后背。
‘啪!’
刺耳的声响伴随着身体上的痛,蒋五星扭头便看到了他娘讨好中掺杂着贪婪的笑,“愣着干啥?跑起来呀!别叫人家等急了。”
见儿子往家里赶了,蒋母脑瓜子里灵光一闪,往同村的娘家跑了过去!
蒋五星到了家,看到院子里给鸡剁菜的人,意外的都以为自己花了眼,“栾纵添?!”
小冤种听到声儿,立马站了起来,“你回来啦!”
说着,他大步走到了小洋车跟前,“你忙不忙?我带了点东西过来,给你看看。”
在学校的时候,他就问过蒋五星,怎么才能画出好看的火烧云。
从后座儿拿了蜡笔和画画本,栾纵添朝着蒋五星道:“我不会画,想找你先画一个,我照着学。”
当然了,他不让人家白干。小后妈说了,没有理所应当的帮忙和付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情往来都是互相的,再小的事情都不能忽视。
“我,我给你带了跳跳糖,画成了,我还有别的给。”
老早小后妈给他跳跳糖那会儿,他给小伙伴们分,他和蒋五星不熟,就没给他。有一回他看到了蒋五星走神在盯着吃跳跳糖的小伙伴,他应该也想要。等他想给蒋五星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没有了,心里还挺不得劲的。
今天他特意让他爹和小后妈给他重新买的。
蒋五星有些狼狈,他已经看到很高级很高级那种画笔了。老师的办公桌上有,他特别喜欢,所以他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半根。
可是从那以后,老师就再也不教他画画了。
他想,老师可能已经发现丢东西,不再喜欢他。
低下头,蒋五星不敢直视栾纵添,“不用,我画的也不好。”
小冤种见他肯接话,顿时激动,“好!好!咱学校就你画的最好!老师们都夸呢!说你要是大城市里的孩子,保准能当个画家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