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种看着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就心软,跟着不好受,有上前扶起老太太,安慰几句的冲动。
可老太太的嘴太厉害了,又是不好招惹的架势,小冤种没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吓的不敢动弹。
蒋五星用劲儿往外拽栾纵添,“天快黑了,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明天给你画好。”
提到画,小冤种可就来劲了,“那不行,没差几笔了,你今天就给我画好。”
他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小冤种豁出去道:“你画,我去给你找水。”
皇子村还是有好人的,见他坚持,蒋五星一边带他往别人家走,一边嘱咐他,“你等会儿回家的时候,记得走这条路。”
小冤种光激动能送他鱼姐画了,“知道知道。”
蒋五星再次提醒他,“我们村不安全,你千万别走其他路。”
小冤种把洋车骑的飞快,“行!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蜡笔和画画本还在蒋五星家里放着。
等栾纵添骑车带着两桶水,蒋五星一路小跑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心道‘坏了’!
水桶都没顾得上往下卸,蒋五星立马跑到了刚才搁蜡笔和画画本的地方。
他虽然没有数,但是他用心摸了画画本的厚度。
明显被撕扯下来有,蒋五星赶忙检查蜡笔。
盒子上面明晃晃写着‘12色’,从外看,倒是没有什么差错。只是等蒋五星重新拿出来一根蜡笔,开始继续画的时候,猫腻就出现了。
包着蜡笔的纸空出来一小截,末端的屁股被掰下来有。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屈辱,蒋五星又拿出来一根。
小冤种见蒋五星去替他画画了,殷勤把两桶水用扁担挑到了厨房。
竖着耳朵听动静的蒋母飞快跑出屋,“哎呦哎呦!咋叫你干起来了。”扭头朝着蒋五星,蒋母往外喷起唾沫星子,“懒骨头,这点活儿都叫旁人干,怎么不懒死你!”
再看向小冤种,蒋母的脸都笑成了花,“慢点慢点,别叫水洒身上。”
院子里,蒋五星发现每一根蜡笔都被掰过,他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根本就没有继续画画的心情,蒋五星起身走到了厨房,“栾纵添,天黑了,我看不清,你先走吧,东西留下,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蒋母一听这话,顿时就知道了儿子发现她动了手脚,“对!对!小孩儿,刚才你俩出去,我去菜地里拔菜,有人跑进家,拿着你的东西就想跑,我追了好半天,才抢回来,你看看有没有少啥。”
她说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慌,看得蒋五星痛心疾首。
相较于蒋五星的细致,栾纵添大咧咧的没怎么在意。他只扫了一眼蜡笔盒子跟画画本,“没,没少啥。”
他隐约感觉到了蒋五星的脸色不太好,寻思着可能真是是他打扰了人家,“那我先走了。”
话不多说,搬着小洋车掉了个头,栾纵添一口气骑出来多远。
当着恶母的面,蒋五星啥也没再说,闷头进了屋。
栾纵添兴许不在乎,他在乎!
人家好好的东西拿过来,可以说是崭新的。除了栾纵添自己试着画了画,磨损了些,不少都是碰都没碰过的。
直接少了一截,蒋五星越想越来气,“妈,我同学的蜡笔呢,拿出来。”
懂事以来,蒋五星很少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因为没什么意思。
蒋母还想着留给她弟弟呢,回头拿给弟媳妇儿,指不定叫人怎么稀罕,“啥蜡笔?你跟谁说话呢!别没事找事。”
去河边游水的哥哥回来,光着膀子,看都没看他娘和弟弟,直奔了屋里。
蒋母去厨房做饭,不多会儿,屋里传出了蒋传宗的叫嚷声,“我奶新给我做的小褂呢?你又搁哪啦!”
就是和后来的工字背心有点一样的宽松老款背心。
蒋母着急忙慌往屋里跑,“喊啥喊?我还能给你昧喽?”
她倒是想拿给她娘家弟弟金旺,可这长成人的20岁儿子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急眼了啥都干得出来。
蒋传宗有,蒋五星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多了去,刚开始奶还说你哥穿小了你穿,家里没有那个条件,做不出来俩。
后来他娘和奶的关系越来越不好,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明目张胆的偏心,他都麻木了。
从蒋五星家这边离开皇子村的必经大路上,金旺缩在田埂里,准备来个大的。
这边太落后了,没见过啥好东西。
当下结婚娶媳妇儿都没人敢要的小洋车,那绝对是稀罕玩样儿!
他弄回去不一定会骑,可他贪。
窝在田埂里,眼巴巴盼着小洋车的到来,光是想想到时候被兄弟们羡慕,他就爽上了天。
小冤种一股脑蹬着车,瞎琢磨着蒋五星到底为啥突然不高兴,一边着急回家。
确实晚了,也不知道他爹和鱼姐有没有着急。
天黑看不清路,骑过不平整的坑,洋车铃铛被震的响了下。
啥也没看着的金旺蓦地竖起耳朵,朝着发出响动的地方看去。
蒋五星家里,他的脑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