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中开学还早,报名前他都有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蒋五星发现,他舅舅被套麻袋挨闷棍,没那么简单。
温家堡
送了隋增岳上火车,温牧时才骑着他的洋车回家。
见三儿子这个时候回来,高胜英立马揪起了心,“今个儿没上班?”
当不当正不正的点,就怕儿子犯啥错误,被医院给开除。
自打家里接二连三出事,母亲就如惊弓之鸟般,遇到事就先往最坏了想。温牧时把洋车支好,出声解释:“我今天轮休,增岳他哥在外地遇上点事,我刚送他去了火车站才回来晚了。”
高胜英这才放心,“啥事啊?还得坐火车过去。”
她就是随口一问,儿子每次回家都骑隋增岳的车,她私心里是不想占人家便宜的。于是每次温牧时走的时候,她就把家里拿得出手的东西给温牧时,叫他给隋增岳捎点。
得亏了分家,就这,她还是偷偷摸摸地给,不让葛秀勤看见。
温栋梁睡午觉还没醒,温牧时回了母亲句‘没啥事’,先去小床跟前看了眼儿子,见小刺猬在床边趴着,轻笑着道:“还真能养熟?”
走开了些,温牧时看眼时间。
盘算着小妹这会儿在家,温牧时便道:“妈,我去看看小鱼。”
正巧听见洋车响的温遇青从西屋走过来,顺口嘱咐他,“跟我去地里一趟。”
“干啥?”
温牧时今天找温鱼是有重要事。
温遇青还是老实巴交的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摸黑去套麻袋的影子。
“地里西瓜能吃了,你给鱼儿带过去。”
这个能行,温牧时笑着去推洋车,“我还能沾沾光。”
高胜英不轻不重拍他一下,“你可别,看小鱼到时候该给她婆婆那院儿分,还是留着给惟京,都叫她做主。”
温遇青操心好几天了,“一茬瓜,慢慢就都能摘了。”
“那你不在地里看着?”
民风虽然淳朴,可还是有贪嘴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存在的。
温遇青没跟家里人说过,今天是温牧时过来,要去小妹家,他才张嘴,“我用烂树叶还有红薯藤盖着了,看不出来。”
专门在地里看着,反而容易招贼。
他总不能晚上也在地里看着,那不是一两天的事。再者有那么高的小麦挡着,没人注意。
哥儿俩去地里摘了个成熟的瓜,用旧衣裳裹着,放在高胜英给的竹筐里,温牧时一个人骑着车去了妹妹家。
与此同时,没敢停歇半分跑回家的蒋五星迎面被扇了一巴掌。
“叫你伺候你舅,你疯跑去哪野啦?!”
蒋母满嘴的口气直往被打懵的蒋五星脸上喷,“逼养的龟孙,我供你吃供你喝,我是供大爷了?”
又是两巴掌打在蒋五星脸上,蒋母蹦起来扯他头发,“我还没躺床上不能动,你就要翻天!光吃不动弹的鳖孙,往后把嘴挂起来吧!”
说着,蒋母的手照着蒋五星的嘴拧了起来。
而一旁,特意等在家里看戏的蒋传宗勾着唇角,冷嘲热讽,“哟哟哟,妈你可下手轻点,破相了有人心疼。”
蒋五星还不知道,蒋家把他卖了个好价钱。
皇子村有个生不出儿子的家,看上了蒋五星的容貌,听说他读书好人聪明,也知道蒋家是怎么虐待他的,不可能叫他上高中,就提出叫蒋五星去家里当上门小女婿。
那户人家说了,就当要个年龄大点的童养夫。
说好了,只要蒋五星点头,一把给蒋家40块钱。
蒋传宗之所以发酸,是因为他看上村花了,村花家的人没看上他,反而要捡来的野种。
蒋五星被抱来的时候,蒋传宗已经四岁多了,加上家里人长久对弟弟的态度,他就多少知道点。
蒋母听了亲儿子的话,不再扇脸拧嘴,改为掐拧蒋五星身上的肉。
别说旁边有蒋传宗这个随时会加入的威胁在,蒋五星一米六不足的个头,不到七十斤的体重,根本就不是泼妇蒋母的对手。
他愣是一声疼没有叫喊,被蒋母噼里啪啦一顿打。
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习惯了。喊叫只会叫蒋母打的时间更久一点,发泄的更痛快些。
从前他会顶嘴,会质疑,会反抗,换来的都是毒打,他就自己琢磨出来了。
他永远和蒋传宗不能比,他生来就是给他们当奴才,被当下人使唤的。
熬不住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但是又不甘心,想看他们的下场。
就这么一年又一年,长到了现在。
“还不赶紧去!把你舅尿的床收拾了!”
金旺还没有伤到大小便失禁,但是他就是不要脸皮,敢直接撒在床上。
听到姐姐打外甥,金旺在屋里起哄,“打死他!叫他跑!要不是我喊不到人,也不能把身上弄脏!”
蒋五星行尸走肉一样被推进屋里,金旺抓着麦秸枕头就砸了过去,“过来给我舔干净!看你还敢不敢跑!”
——
温牧时把车骑到妹妹家,在门口喊人,“添添!”
小冤种正在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