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五星不知道栾惟京和栾纵添的小后妈有这样的打算,如果他早知道……
到底才十几岁个少年,扭头看了眼趴在村长媳妇儿怀里哭的史珍珠,蒋五星开口道:“我想和栾纵添一起学习。”
他学画画的花费,是村长家里承担不起的,如果他想往上爬,就更需要砸钱。
“我的户口不迁走,如果我学成回来,珍珠没有遇到意中人,史家不嫌弃我,那我就跟珍珠结婚。”
小小的年纪,说出如此郑重其事的话,别说竖起耳朵听他声音的史珍珠,就是村长,都意外了下。
这也是栾惟京为什么等史家搞定了之后,才露面的关系,“这样好,也省得村子里对小姑娘指手画脚,背地里说闲话了。”
要栾惟京去迁蒋五星的户口,不好办。蒋家知道他们的想法,坐地起价无所谓,就怕达不到他们的目的,故意磋磨蒋五星。
总归,是不如村长家出面,他再来直接找村长的好。
蒋五星是个聪明的,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未来给交代了。
史珍珠还沉浸在他说的‘结婚’两个字上面,脸颊红红,心跳跳。
入赘的上门小女婿,普通家庭都得给人说三道四好几年,更何况是村长家里头。
村子那么大,上千号的人,他不可能做到叫人人满意,少不得谁对他有怨言,借此机会发作、看笑话。
实际上村长也是有压力的,奈何闺女坚持,蒋家人不善待蒋五星的事实又摆在那里,他就给办了。
知道了当事人的想法,也清楚无法改变什么,村长内心默默松了口气,“珍珠,你和五星出去说说话,我们大人再扯一会儿。”
史珍珠不愿意,她在村长媳妇儿的怀里使性子抗议。
村长媳妇儿考虑的要多一些,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不会顺着闺女,“你听话,往后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咱家户口本上的人,迟早你俩是要处对象的,啊。”
蒋五星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村长媳妇儿没有想到的。
她突然觉得,要么是这小子有良心,知道是谁把他从蒋家捞了出来。要么就是心机深沉,吊着她闺女,积年累月的,叫她闺女自己放弃。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珍珠!”
村长加重语调扬声喊了人,史珍珠才哭着跑出去。
蒋五星起身,不吱声跟了出去。
栾惟京单刀直入,“还有件事要拜托您。”
“你说。”
村长现在都懒得和他绕弯子了。
这样打交道不累人,事情比栾惟京想象中要好办许多,“是这样,听说蒋五星小时候有个长命锁,还劳烦您出面,去蒋家替他要过来。”
史村长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躲在门口没走的蒋五星站出来,告诉栾惟京,“不用去蒋家,在我九岁的时候,他们把长命锁换钱了。”
虽然当时他搞不懂,那么穷的蒋家,怎么可能给他打那么好,据说可以卖很多钱的长命锁。
后来他就想,可能已经去世的爷爷偏心他,给他留的吧。
得!更省心了。
栾惟京问他,“那你还记得卖给谁了吗?”
蒋五星,“我记得是个很有钱的知青。”
当时的村子里,家家户户过的艰难,哪儿还有钱去买黄金。
当时下乡的知青卧虎藏龙,确实有可能有那个实力,范围就缩到了最小。
眼前还是当了好些年干部的史村长,往前推几年,蒋五星九岁那会儿,再回想一下当时知青中条件最好的。
“别问了,我知道谁。”
——
省得蒋五星心怀芥蒂,回家的路上,栾惟京跟他说了他可能的身世。
“我会抽空去找商家兄妹俩,把能证明你身份的长命锁拿回来。”
蒋五星淡淡‘嗯’了声,栾惟京笑问他,“如果拿回来,你想不想现在就去找亲生父母?”
“不想。”
蒋五星斩钉截铁,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
“别说你出生那会儿,就是搁现在,也不是谁家都能轻轻松松打个纯金长命锁的。”
栾惟京话里话外的意思,蒋五星自然明白,“我……就算要认亲,也想等自己有本事之后。”
短短几天里,他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哪怕他心性薄凉,没那么在意,现在听到他不是蒋家亲生的,他还是深深的无措、茫然、震惊。
那个他以为蒋家唯一对他好的爷爷,原来是导致他人生错位的罪魁祸首!
而这一刻,他也清楚理解到了栾惟京的想法。
哪怕他提前知道栾惟京和栾纵添的小后妈有资助他读书,供他吃喝的想法,他还是会经过史村长的手。
栾惟京又给了史村长家什么好处,他不知道。他知道从今往后,他有了需要报恩的对象。
“栾纵添不知道这件事。”
快到家的时候,栾惟京提醒了他一句,蒋五星‘哦’了声,“我不跟他说。”
栾惟京是后晌去接的蒋五星,小冤种出来进去好几趟,不停问他小后妈,“鱼姐,我爸到底去没去啊?”
今早起来他就开始催,谁知道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