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每个字都能听懂,可组合在一起,温鱼就是难以置信,“姚子恒他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听见的?”
白白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乐观很看得开的人,有时候也挺没心没肺的,但是这会儿,她就是有点控制不住眼泪。
放下挡住眼睛的胳膊,白白朝着温鱼笑着说:“就昨天夜里,我拉肚子,上茅房回来,听见恒哥在和我婆婆吵架。”
抹了把眼泪,白白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就……恒哥恼火,说她疯了,我婆婆才嚷嚷出来,只要生了孩子,就让那个女人走。”
温鱼接触过的大客户中,有家庭成员关系复杂的。但是很多都是你情我愿的,或者退而求其次自己做出了选择。
事情发生在亲近的人身上,白白还是一个家世清白的好姑娘,愣是被她婆婆……
“你别哭,白白,你先说,你什么想法。”
如果她自己非要恋爱脑,那就没有啥废话的必要。
吃苦是她活该。
红着眼圈儿,人是笑着的,可她的眼泪唰唰往下流,“鱼,我现在有点乱,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她夜里睡觉都不敢让姚子恒挨着,全身都颤抖。
“我说话可能不中听,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
白白拼命点头。
温鱼站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儿,“我知道你和姚子恒感情好,但是他有个那样的妈,那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情。现在是孩子的问题,将来就会有其他问题。”
白白看着六神无主,其实她心里门儿清,“鱼,我其实早就和我婆婆有解不开的隔阂了,平时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我知道她也看不惯我很多地方。”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彻底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白白笑着告诉温鱼,“鱼,我现在就等着看恒哥的态度,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别人不理解,白白却是看着她婆婆独自把恒哥抚养成人的。家里没有个顶梁柱,有太多太多不可言说的难。
一个人全身心付出养大的孩子,单亲妈妈没有旁人口中说起来那么容易,那些说轻巧的,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落在谁身上谁知道。
白白愿意因为这些去体谅她婆婆,可是,她也希望,她的恒哥能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
让姚子恒做一个不孝子,那是不可能的,那白白就试着改变那个家。
约好了去交公粮的时间,白白又去了麦场。
隔天,小冤种就坐拖拉机,和舅舅们还有姚子恒、白二哥、白白爸去了收粮点。
刚来过一次的小冤种跟个小大人一样,他也有那个个子,努力扛起来一麻袋麦子就要进去。
白白爸赶紧拉住了他,示意他放下后,快步朝着熄火儿的栾惟京走了过去,“大京,麻烦你了!还特意送我们这一趟。我们把粮卸下来,你就带着孩子们回吧,剩下的我们能行。”
白二哥上前道:“没错,已经帮大忙了,这还得几个小时等,你们回吧。”
自己亲儿子啥德行,栾惟京太有数了,果然,没看见蒋五星,“自己人别客气,这都是温鱼和白白她俩说好的,我就是听媳妇儿指挥的。”
他这么说,白白爸赶紧对儿子道:“快去,买几瓶汽水过来。”
栾惟京抬手拦住了白二哥,“别,别。”
朝着白白爸,栾惟京说:“真不是外人,咱别那么客气,等会儿就完事儿了,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姚子恒其实心里有些别扭,可白白提出来了,老丈人和二舅哥都同意,他就没说啥。
栾惟京都没出面,蒋五星利用瘦弱的身板儿挤到前头,找到个看上去就很有话语权的人,塞了两块钱,“伯伯,我爸在外头另外有家了,麦收都没回来,我自己托人把公粮带过来的,家里还有瘫痪的妈和病重的哥,有个舅舅也大小便失禁……还有个奶奶……”
没等他把蒋家的人说完,那人把钱收了起来,“行行,那你赶紧把粮弄过来吧,我去过磅那里招呼一声,你直接过来找我。”
那可是实打实的两块钱!
栾纵添给的。
能花钱办事,这是最节约时间成本的,蒋五星支持。
栾纵添说了,他爸不差钱。
姚子恒刚准备去排队,蒋五星就挤出来跑向了他们,“直接交!”
他还看到了上回来交公粮,和栾惟京攀谈的人,蒋五星说:“叔,前天过来和你吵架那个人在里头。”
他这么说,栾惟京顿时就明白了,“那行,我就不进去了。”
朝着白白爸和温遇青,栾惟京道:“省得到了跟前,他使绊子。”
得亏了小冤种看了眼他爸和蒋五星,啥也没说。
——
“手脚都麻利点!麻利点!我们要下班吃饭啦!”
粮站人员一边大声叫嚷,一边不耐烦把账本边的烟一根根摆整齐。
啥牌子的都有。
一位四十多岁的婶子顾不上擦汗,赶紧把麻袋放到秤上,急急忙忙给人递烟,“劳烦劳烦,小地方没啥好东西,我特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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