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姚子恒飞扑过去时,白家人也看到了他娘跳茅的一幕。
“咋啦咋啦?老远就听见闹那么大动静!”
在外头听不真切的街坊邻里三三两两涌进来,一股脑全部出现在了白白家屋后。
“这叫造的什么孽啊!”
白白妈一拍大腿,叫白二哥去杂物间拿扁担,“傻愣着干啥?快点去!”
难不成真叫她死自己家?
她这么一跳,俩孩子是真的完蛋,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死老婆子这是膈应谁?
白白妈满眼心疼,搂住了瞪直了眼睛的白白,“闺女,不要怕,妈在这呢,妈和你爸还有你二哥都在呢。”
上回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她第一个孩子发烧病死那会儿。
那时候的日子苦啊,白白她大哥都十七了,人没了。
白白妈只觉得天都塌了。
此时此刻,她紧紧搂住闺女,生怕闺女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
就像她当年一样。
“闺女,你还有妈,还有家人,你可别犯傻……咱可不能犯傻。”
别怪当妈的心狠,就算今天姚子恒他娘死在她家茅坑里,她也绝对不会让白白有丁点事!
白白爸和几个街坊合力去拉沾满了粪的人,白二哥拿过来的扁担姚母压根儿就不拽。
得亏了茅坑挖的够宽,姚子恒跳进去把他娘抱出来,七手八脚好一通忙活,才总算是把人给救上来。
“我不活啦~~儿子儿媳妇都逼我去死……”
脑袋上干干净净的姚母坐在地上就哭,毫无往日里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风采。
“啥事想不开啊?子恒跟白白那么听话,咋不能好好说说?”
街坊在劝话,人命关天的事儿,也就没人顾得上臭不臭的了。
白白却一阵恶心,看着抵在罪魁祸首肩膀上哭的姚子恒,索性当众说了出来,“叔伯婶子大娘都在,咱们就说开了吧。”
姚子恒想说‘不要’的话卡在嗓子里,他早已经精疲力尽。
今儿个他娘能跳茅,明儿个就能趁他不注意想别的法子。
姚子恒甚至恶毒地想,你趁着我不在家,随便怎么折腾,可你为啥要当着我的面?
她给了他生命,他就罪该万死吗?
为啥要这么折磨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白,别说……”
他低声哀求,却没有人能听见他有气无力的话。
强扯出一个笑脸,白白朝着众人道:“我和姚子恒生不出儿子,我婆婆一心想要孙子,已经找了人。”
离婚本来对名声就不好,白白可不背黑锅,已经没有什么能支撑她继续忍气吞声了。
“打今儿起,我们俩就算离了!”
白白跟人说他们离了,姚子恒都没多大感觉,听见她口中叫出‘姚子恒’三个字,姚子恒这才意识到,真的完了,他和白白真的做不成夫妻了。
——恒哥,咱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恒哥,我会好好孝敬娘,对你好的!
——恒哥,咱俩加把劲儿,争取早点给娘抱孙子!
——恒哥……恒哥……
从今往后,姚子恒再也听不得任何人叫他‘恒哥’了。
好事者知道温鱼和白白关系好,着急忙慌跑去告诉温鱼,白白家发生了啥事。
不出半个小时,街头巷尾就传遍了姚子恒他母亲跳茅坑的事。
连带着白白和姚子恒离婚这事儿,也闹得人尽皆知。
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众说纷纭。
“这老百姓讲究的就是个养儿防老,儿子都生不出来,人家找人生有啥毛病?”
“简直就是欺负人!媳妇儿好好的,听说都去医院检查过,都没毛病,迟早的事,她老婆子急啥?”
“啥?在白家跳的茅?她可真歹毒啊!”
“好好的小夫妻,往后不得成仇人?”
“得亏了没死,这要是真出事,往后白家人还咋当人?!”
“你们光站着说话不腰疼,咋没替姚子恒他娘想想?本来家里就一个儿子,孤儿寡母的,这要是老了连个傍身的子孙都没有,那不得被讹死?”
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或者一个儿子都没有的不说话,因为每次出事或者有争议的时候,他们是最没有底气,最不敢和人大小声的时候。
为啥?看看家里四五个儿子,有慢慢长大的男娃们撑腰的家伙们就知道了。
温鱼骑着栾惟京的二八大杠赶到时,还有几个和事佬在劝白家人。
“那边说了,不叫那女人进门,只要孩子。”
“就是,白白,你这傻孩子,往后娃不还得管你叫妈,长大了孝顺你?”
“你真舍得把姚子恒丢给旁人?”
“没啥过不去的坎,你还小,哪里知道两口子过日子的艰辛,多少女人比你还委屈,不照样过来了?忍一忍啥都能有。”
白白妈和白白爸分别被人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安慰,实际上各怀心事。
“我竟不知道,咱村有这么多活菩萨呢!”
温鱼进屋听见他们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