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四民头一个迈腿进屋,“老天爷!这啥味儿呀!”
捏住鼻子往后退,险些撞上后头的小老太。
“冒冒失失啥?不想待这里就去外头找你爹!”
屋里有个小家伙,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温鱼倒是坦然,“保准是栾粮临闹的,进去看看。”
栾惟京颇为哀怨看着小媳妇儿,心道他们回来的也太巧了些,正好碰上最狼狈的时候。
他是出去洗呢?还是不动?
“弟弟拉了?”
果然还是得小冤种,当亲哥的后脚还没进屋呢,就闻到了熟悉的屎臭味。
蒋五星紧随其后,手里拿着煎包,走到案板柜前头,拿了个盘子放进去,再用个大碗盖住,尽量让煎包不那么快冷掉。
洛松兰照顾大那么多孩子,自然不嫌弃,手脚麻利给小孙子收拾着,压根儿就不让小娇娇儿媳妇沾手,“鱼鱼,去打盆温水,给臭小子擦擦屁股。”
这会儿,洛松兰正手脚麻利用屎布干净的地方给小孙子清理。
温鱼听话照办,栾惟京瞅着躲在一边儿看稀罕的栾四民,“好意思啥也不干?”
栾四民,“……大哥,我能干啥?有妈在呢!”
他倒是想叫小外甥骑着他脖子出去耍,关键他现在连坐都不会呢,他可不敢抱出去。
小冤种已经卷起了袖子,无比自然接过了他奶手里的脏屎布,再递一个干净的,“再擦擦,要不然弟弟不舒服。”
洛松兰笑看大孙子眼,朝着老儿子和小儿子,“添添比你俩都强!”
温鱼手里的盆还没端过来,蒋五星走过去接手,把专门给弟弟洗屁股的小毛巾打湿,拿给了奶。
“还有我们家星星,比你们这几个大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啥都有人干,温鱼挺难为情的,赶紧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去弄点菜。
结果栾惟京把淘菜盆直接塞给了栾四民,“去小菜园儿掐点菜,洗干净再拿进来。”
洛松兰只当没听见,逗弄着小孙子,“小屁屁洗香香,咱们就不是臭小子啦!”
反正没外人在,栾四民接过淘菜盆去了外头。
大门口背着手溜达的栾闰文瞧见小儿子出来,走过来尽量压低声音道:“去,叫你妈回家做饭。”
栾四民直接进小菜园儿,“我可不敢,我妈真会脱鞋抽我!”
说服不了儿子,栾闰文迟疑片刻后,也进了小菜园,“会不会掐?都掐坏了,边儿去!”
一手拿淘菜盆,一胳膊肘把栾四民给顶开。
栾四民看透不说透,“行,那我啥也不干了呗。”
院儿里头,小冤种和蒋五星互相配合,一个人洗,一个人负责换水,不让脏手去碰别的东西。
做多了,这哥俩早就熟练了,三两下搞定,屎布拧干,展开搭在绳子上。
等栾闰文端着菜进家,他还不好意思进儿子的屋,在院儿里叫小儿子去喊,“叫你妈出来。”
栾四民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就跑了进去!
洛松兰到底了解枕边人,晓得他挂不住脸,走了出来,“哼!你不是那么能?去给别人家撕玉黍皮呀!咋?人家不管你饭吃?”
她就是故意的,秋收农忙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闲扯的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扯玉黍皮,就是解闷儿的事。
有的把从地里掰下来的玉米堆在院儿里,都没有地方下脚,小孩子们特别喜欢坐在最高的地方扯玉黍皮。或者不想往家里拉的,直接靠着后墙堆,家家户户几口人围在一起撕玉米皮,也是秋收时节独有的风景线。还有玉米芯里两厘米的肉乎乎玉米虫,可以拿到火旁边放一会儿烤着吃。
少肉的年代里,对小孩子们来说,烤熟烤黄烤焦了,吃起来贼香。
栾闰文生怕说话声被里头小辈儿们听见,“别瞎胡闹,自己家有饭不吃,跑这里干啥?”
嘿!这是啥态度?
一句好话都不会说,洛松兰顿时来了脾气,“我在我儿子儿媳妇院儿里吃顿饭咋啦?你了不起,你把嘴挂起来别吃。”
扭头小老太就进了屋。
最终,栾闰文也没进儿媳妇儿的屋,自己回了那院儿。
开吃之前,温鱼就单独给公爹留了饭菜还有煎包,叫蒋五星给送了过去。
皇子村
金旺被抓走后,当姐的蒋母还没回过神来,蒋家老太太便上去抓扯起了儿媳妇。
“你个搅家精!光知道贴你娘家兄弟,还我孙子来!”
蒋传宗这会儿还没个音信呢,自打关进去,啥法子都想了,就是不叫见人。
这婆媳俩人,也就是在家里没个男人,没有依靠的时候,才能想到蒋五星。
哦,对了,还有交公粮和秋收的时候,都能惦记起曾经的无怨无悔任打任骂老黄牛。
村子里老长时间没见过蒋五星,他们才知道,栾惟京资助蒋五星,被他们卖掉的蒋五星已经不在村长家里了。
蒋五星不管咋样,蒋家老太太都不管,她只想叫她的传宗孙子回家,“败家的婆娘,男人男人你拴不住,孙子你也给我照看不好,你活着还有啥用?”
蒋母正没有主心骨呢,索性破罐子破摔,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