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大孙子都十五岁了,再说起她年轻那会儿的事,虽然有点忆往昔的脸红,倒是能笑着实实在在讲出来。
“别看你婆婆我现在没啥样,当闺女那会儿也是有名儿的俊!还没到年纪就有人上门排队求娶!”
村儿里人说女孩子漂亮好看,就是‘真俊呀!’,男孩儿挂在嘴边儿的是‘真排场’。
“我是没福气瞧见妈以前的样子,反正我见过的婶子大娘,就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妈的。”
有的人越上年纪反倒越有韵味,温鱼真觉得洛松兰长相端正养眼,不难瞧出年轻时的风采。
哪怕脸上布满了岁月痕迹,也只增添了慈祥而已。
而且温鱼相信,当年那些求娶婆母的,肯定不止看中她的样貌。
小老太的性格在这里摆着,放谁家都能把日子过好。
“哈哈哈哈!这话妈爱听!”
就当小娇娇儿媳妇哄自己高兴,小老太心里也是甜的。
“那会儿太招人,不一定是啥好事,家里没本事,护不住,还有恶霸想生米煮成熟饭占我便宜呢!”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可温鱼听得还是津津有味,“后来呢?咋解决的?”
婆媳俩边配合弄头发,一边继续。
“有个乡里有关系的,就今天办事的主家,出门闺女她爹——赵辞礼。托家里人收拾了恶霸,在我这里卖了好,两家一商量,定了亲。”
婆母嘴上说得轻巧,可对那个时候的十几岁姑娘来说,是天大的事,“不会是他家里人做的局吧?”
小娇娇儿媳妇没有被表面现象给欺骗过去,小老太别提多欣慰了,“我那会儿没想到这一茬,后来才知道,那赵辞礼跟恶霸有牵连。”
“这其中,有我爸的功劳没?”
温鱼鬼使神差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小老太‘嗨’了声,“你爸就是个榆木疙瘩,他才不敢。是恶霸喝了点马尿管不住嘴,在外人跟前卖弄,被传到了我耳朵里。”
这和温鱼听的有些不一样,“那后来是怎么走开的?”
单为这点事,跟小老太的死对头没啥关系。
这其中还差点啥。
小老太想起过去那些腌臜事就反胃,“别提了,赵辞礼可不是啥善茬,恶霸说漏嘴,他不反省自己,直接去找恶霸,把他那玩样儿给剁了。还来我这里表忠心,说没想伤我啥的,油嘴滑舌跟我保证,不是他授意恶霸动的手,只光叫恶霸吓唬我。”
温鱼还在震惊其中细节,“那玩样儿,跟我想的一样?”
头发都不弄了,认真看小老太的表情。
洛松兰赶紧挥挥手把小娇娇儿媳妇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给扫干净,“别想别想,乌七八糟的玩样儿,就太监。”
这可……够狠的!
“都是恶霸了,他居然没有找……赵叔算账?”
鸡儿没了,可不是小事!
不像古代,还能去混个公务员当当。
“赵啥叔?!是他们家觍着脸非要跟咱家走动。也就是你爸耳根子软,扯啥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搁我的脾气,去他娘的!”
小老太做正了,紧接着道:“再恶霸,他也怕强权,别小看那会儿乡里那点关系,想拿捏谁,一捏一个准儿。”
温鱼拿出摩丝,手上没停,“那恶霸现在咋样?”
小老太没啥情绪波动,“三十多岁,被毒蛇咬死了。”
免得小娇娇儿媳妇听见死人害怕,小老太又道:“就算没那毒蛇,挣工分那会儿,他也能饿死。”
旁人的事不再提,小老太提到了死对头,“你才来咱家没多长时间,不知道,赵辞礼现在的媳妇儿——尤玉蓉,那可不是个简单人!”
温鱼没再说话,婆母蓬松的发型正在做最后的定型。
小老太仿佛回到了过去,“我也是个心肠狠的,那会儿丁点都没同情恶霸,只心里知道,赵辞礼不是个能长久相处的。”
“偏偏谁知道,我还没说啥,那尤玉蓉就怀上了赵辞礼的种。”
“我定亲要嫁的男人,我能不要,但是不能叫他们说啥就是啥!”
“他俩丢的是我的人!死赵辞礼竟然还敢在结婚头几天跟我说不结了!”
以至于后来,小老太在原定闺女出门那天,拽来了村儿里的老实疙瘩结婚,轰动了周边儿好几个村子。
当然了,小老太精着呢,满村就没有比栾闰文更魁梧能干的了!
“鱼鱼,我跟你说,有的人就是死皮不要嘴脸,我那会儿小呀!咋都想不明白,尤玉蓉图啥,我还当她是被赵辞礼给欺负了!”
“嘿!你猜怎么着?那尤玉蓉惯会在男人跟前装无辜,张着个大眼睛,甭提了。”
想想就心肝儿疼,“赵辞礼现在估计都不知道那老婆娘啥德性。”
这瓜吃的,可太畅快了!
“别管了妈,今天咱就叫她好看。”
小老太只觉得自己的头发跟平常不太一样,“弄好啦?”
笑眯眯的,咋看小娇娇儿媳妇咋顺眼儿,这可比闺女都贴心。
温鱼去拿了镜子,给小老太照,“您瞧,是不是比城里的理发店做的都好。”
洛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