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不该当着主家的面儿讨论上礼账的钱。
可,谁叫当年尤玉蓉做出了那么不要脸的事呢!
都是从媳妇儿磋磨成了婆的,她尤玉蓉有多少花花肠子谁不知道!还装啥?
“我听我家那口的,五毛钱。”
有人放了心,有人觉得少了,“咋说也是乡长闺女,凑个整拿一块钱吧?”
还有人为了巴结讨好,兜里装了两块钱呢。
尤玉蓉假装没听见,去和旁边的人说话。
就是,五毛钱怎么拿的出手?都商量去!都要上礼账的,回头她一个一个翻着看,看谁家敢给少。
“看她,明明在听咱们说话,还假模假式跟旁人笑。”
小老太旁边的老姐妹碰了下其他人胳膊,叫大家注意瞧。
大家聚的又近了些。
“你们家里条件都好,我光孙子十好几个,都要吃不起饭了,我只给三毛。”
本来村子里一般关系的,随礼就是三毛五毛钱。
要不是主家仗着身份家家户户都送了俩喜果,好些人都不用往外拿钱!
“现在嫌孙子多了?年轻那会儿,你跟你家那个没少痛快呀!”
老媳妇儿们在一块儿荤素不忌啥都能往外说,洛松兰也是知道小娇娇儿媳妇的,没特意阻止。
倒是被说的婶子苦着脸道:“那你说咋整?热死人的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就黑的早,上了床没别的事,不多造俩娃,还能干啥?”
听说村子里有两口子,最多生了13个!养活了9个,于是跟兄弟姊妹四五六个比起来,这都不算啥。
他们这边儿都要笑出眼泪了,尤玉蓉牙根儿发痒,偷摸看了好几次洛松兰和温鱼。
年轻的就算了,老抓抓那个一大把年纪了,还俏哪门子?来勾她男人的吗?
恶毒心思隐藏的极好,见她们聊着聊着偏到了大西地,尤玉蓉晃了过来,“待会儿都吃点瓜子糖,特意从镇子上买回来的。”
有看尤玉蓉不顺眼的,却也有胆小不敢得罪她的,“那我可得甜甜嘴儿,沾沾光。”
尤玉蓉笑笑,不说话了。
温鱼也是见了稀罕,她站这里,大家还咋商量?
和尤玉蓉平日里走比较近的妇女,只需要尤玉蓉一个眼神,就识趣走了过来。
“都干站着弄啥?去里头吃花生瓜子呀!”
花生、瓜子、糖,都在写礼账那张桌子上摆着。
说着,妇女从兜里摸出了五块钱,“有多没少,辞礼和玉蓉都不留这些钱,我当婶子的,看着闺女长大,就当给闺女撑腰,叫她到了娘家不受气!”
身为乡长媳妇儿,尤玉蓉身边不缺马屁精,另一个上前道:“我们家就是再难,就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点,也得给闺女。这往后呀,闺女会记着我们家的好!难保有用得着的时候。”
尤玉蓉脸上红光满面的,客气两句,“你们可真是的,破费了。”
看其他人还怎么好意思拿仨瓜俩枣。
尤玉蓉明知道自己的话暗示性太强,可她就是要说。因为她知道,不少人在暗地里攀比,看看谁给的多。
到时候在她和赵辞礼跟前卖好,让他们记住了,没坏处。
都不服输。
她特意扫了眼准备给三毛的,拉住她的好姐妹,“你看看你,还借钱来上礼,要我说什么好?”
这……这……这特么过分了噢!
温鱼支好小洋车,从兜里掏出了50块钱,走向洛松兰,“妈,咱这边儿规矩,那么亲的关系才给5块钱?我还当拿50块少了。”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整50的钱。纵使尤玉蓉见多识广的,眼睛也没控制住,亮了好几个度。
以为5块钱很多,是什么大钱的妇女欲骂又止,气呼呼进了院子。
洛松兰不知道小娇娇儿媳妇要干啥,无条件信任她,配合着道:“谁说不是,平头百姓就算了,人家可是乡长闺女!看着长大的,才给5块钱?”
老姐妹认真脸,“可不是,拿五块钱给人撑腰,太寒碜了吧?”
见她们说的热闹,尤玉蓉压下心底的不痛快,暂且放下偏见,准备迎接他们的大钱,“可都别惯着她,回头她爸又该说我纵容着你们了。”
温鱼把五十块钱装左兜里,从右兜摸出了一把钱,“幸亏栾惟京机智,叫我多带了点。”
当着尤玉蓉的面儿,温鱼问婆母,“妈,我给多少合适?”
尤玉蓉激动地挪了半步,看着那些钱眼热的不行。
今个儿可是乡长家办事,再多都不为过!
全给了,也没人说啥,只会眼红而已。
她心里急疯了!却要端着乡长媳妇儿的架子,站定在原地别过了头。
以前条件差,哪有儿吃席这一说,无非就是几家关系实在近的,各家各户凑点东西热闹热闹,就算办了喜事。
一块儿肥皂一个搪瓷盆一条毛巾都是再好不过的大礼。
日子眼看着一年比一年好了,吃席这么些年,大家伙儿却从没见过温鱼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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