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个,吃了午饭,临走,许影芬斟酌后对温鱼绷着脸说:“有什么需要用到我和她爸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这句话的分量,可就大了!
皇甫老师笑着道:“我们俩还是有点人脉的,只要不是犯错误的事情,私下里都好办。”
‘关系’两个字,很是妙不可言。用好了,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温鱼可不敢随便用,“记下了记下了,有机会我再来叨扰伯父伯娘。”
皇甫淑珍已经背上了她的小包,“宋姨,要给我婆婆还有鱼妈妈带的东西呢?”
站在温鱼的跟前,生怕妹妹把自己给忘了。
宋姨小跑着过来,一手一串儿礼品盒子。
“崽崽姑姑,我给你绑到洋车上!好带。”
温鱼稍微推脱了下,“这怎么好意思?我都没带什么过来。”
许影芬一锤定音,“拿着。”
皇甫老师是这个家里最会说软和话的人,笑着朝温鱼嘱咐,“不吃了系上,要不然容易干,硬了咬不动。”
给两边长辈的,温鱼没再擅作主张,“好好,我回去了跟他们说。”
一趟二嫂娘家行,温鱼头回在这个世界感受到阶层的不同。
都说农村的想往县里跑,县里的想往市里跑,市里的想往更好的大城市跑!再后来,国内都满足不了,要跑国外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不同。
教育水平不一样,生活质量也有差别,很多大城市淘汰的东西,过个几年十几年,才能流通到三四线小城镇。
温鱼都忘了,她现在所处的,可就是后来很多人想逃离的农村。
或者说,不得不走出去的家。
短视频火爆之后,又有人开始羡慕最质朴的田园生活。可真正的田园生活是什么?是挣不脱的枷锁,是离不开的故土,是交通、就医的不方便,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上了年纪身子骨干不动,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忍着疼要继续的农活。
果然,最终她也逃不开离开农村去大城市发展的套路?
哪怕不为自己,也得替孩子和老人想想。
老男人就发现,小媳妇儿出门一趟,回来不爱说话了。
温鱼有心事,她现在好像适应眼下的生活了,她不想去折腾,这就很可怕!
是不是栾惟京和家里其他人都对她太好了,才叫她失去了干劲儿?
“温温~”
狗男人突然拉住温鱼的手,往不可描述的地方移,吓得温鱼一下子就脑子清醒了!
“哥、哥、哥!咱有话好好说。”
一言不合咋就上车呢?
这还没天黑,俩大的一边看孩子一边在大门过道写作业呢!他们在屋里羞羞,惭愧不惭愧?
见小媳妇儿恢复了,栾惟京才道:“过阵子就能搬家了。”
温鱼其实不怎么在意,“好嘞!听我京哥安排。”
“刚才琢磨啥呢?”
揪着温鱼的耳朵,不轻不重扯了下,迫使温鱼看着他,老男人不悦道:“魂儿都飞了。”
温鱼笑得谄媚,“嘻嘻,晚点再说。”
连带着婴儿床里的栾粮临小奶包,一家五口围着小方桌吃饭,温鱼感慨起来,“外头可真好呀!有公共汽车,有电视,晚上也能随时亮堂堂的。”
老男人把她的话听到耳朵里,庆幸自己几个月前做的决定。
温鱼的视线却落在俩大男孩儿身上,“添,星星,羡慕不羡慕?”
小冤种,“有啥好羡慕的?”
星星同样不理解,“也就那样,咱们这里迟早也会有。”
温鱼,“……”
有是会有,但是那得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了呀!
栾惟京夹了一筷子菜,“你羡慕?”
“那可不止是有车坐有电视看有灯用,那是生活质量的提升!是……”
老男人起身去拿了几个光秃秃钥匙圈套在一起的钥匙,“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叫人买的房。”
当时栾惟京找熟人办温鱼出意外的事,去了对方姐姐家。他姐夫一个电话,就替他牵了个线。
那会儿栾惟京就发觉到了,住在镇子上和村里的差别。
想处处方便,首先要有个地方,手边有钱,他就买了房。
温鱼数了下钥匙,“这是每人拿一个?”
小冤种眼尖,“这都不一样。”
温鱼好像发现了,手有些抖,“那,你咋买这么多?”
瞧你这点出息!
左手拍右手,不抖了,温鱼才又问,“你多少钱买的啊?不会被骗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鱼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了。
只听栾惟京镇定道:“本来想买两个院儿,挨着,咱们一个,爸妈和三军、四民住一个。”
那时的三军和四民还跟着婆母他们住,俩单身汉。
看着好奇心浓厚的小媳妇儿,栾惟京说:“买多了便宜。”
说来话长,栾惟京用一句玩笑带了过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鱼抓着栾惟京问,他才说其中的弯弯绕。
当下还没有商品房,住房紧张得靠单位,属于福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