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不能不管毛蛋爷他们。”
同情心泛滥,太容易受他人的影响,是善良也是愚蠢,这样的人会不快乐。
“咱村儿还有好些老人,都……身体不咋硬朗,要不,咱领他们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原本栾惟京都要松口了,听罢他后一句话,当即黑了脸。
“别没事找事。”
他自己都忙不过来,最近在折腾煤矿。
往后人们的生活条件只会越来越好,烧正儿八经好煤的也会越来越多,这个有搞头。
小冤种说着说着又要哭,“他们都是跟爷奶一般大的,他们过的太差了!”
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情,为啥要去上吊寻死?
这两天做梦,他都能梦到小时候在门口光着屁股跑,街坊四邻逗他玩儿的事。
“爸,帮帮他们吧,我不想看他们死……”
小冤种只是表达了出来,上了年纪的人啊,只能憋在心里头。
温鱼带着栾粮临小奶包去婆母那院儿,明显能感觉到老两口的情绪低落。
前几天还在跟她说,小老头好些年没这么高兴过了,一下子遇上这样的事……
对二老而言,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说没就没了,那种心情,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温鱼回家,正好听见小冤种的话,把栾粮临塞给了他,“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没有人可以逃脱。”
小冤种不管,“正常的没啥,但是……”想到熟悉的长辈就那么上吊把自己吊死了,他无法言说的难受,“鱼姐,毛蛋爷家的奶明明可以活更长一点。”
忽的想到或许有一天,爷奶还有鱼姐他们也会死,小冤种就呼吸困难,抬手抱住了小后妈,“鱼姐,咱们都不死。”
多傻的话啊~
更何况温鱼这个深知‘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的人。
第一次直面近距离的死亡,小冤种的心灵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鱼姐,毛蛋爷以后可咋办啊……”
这话,婆母也低低跟她念叨过。
当下的邻里关系,有些比亲戚还要好,真的很难不动容。
温鱼用无法承受他身高的小身板,努力抬手去拍小冤种的后背,“添呐,心软是病。”
情深致命。
果然那句话是没错的,去可怜谁,就会背负谁的命运。
其实从红旗那儿开始,小冤种就已经开启了背负别人命运的责任。
看看铁青着脸的老男人,温鱼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你先去找五星,我和你爸想办法。”
现在有啥还知道跟他们说,圣父心就圣父心吧,有家里给他兜着底。
他会辨别是非,重情重义,也没啥大不了的。
抱着想抬手摸他脸的弟弟,小冤种去了五星房间。
夫妻俩对视了好一会儿,老男人朝着她伸了手,“想啥办法?”
温鱼就说了她的想法,“说白了,一切都是经济落后造成的,咱们把整个村子都带动起来,保不齐就成了栾纵添想看到的那样。”
栾惟京知道,小媳妇儿是要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了。
——
温家堡
皇甫淑珍不止给温鱼拿了搬家的礼物,给她亲爱的鱼妈妈拿了,也给婆母带了一套床上用品。
这会儿没有现成的四件套,想做被罩,得准备不一样的被里和更光鲜的被面,到时候往手指头上戴个小顶针,一针一线就着打好的棉花被子引着缝好。
拆洗一次特别麻烦。
枕头套也是自己动手做,床单和枕巾是现成的。
论起来,不比后来卖四件套便宜简单。
高胜英拿出来崭新的包装袋,从里头掏出来整整齐齐的布料,“淑珍就是太实诚,咱咋会用这么好的东西?”
一想到花老些钱买的,她就心疼,“观棋和她也挣不了多少,还得养活耀耀,光这回买东西,得花多少哟……”
温仁章看了眼,“不行你就给闺女送去,叫他们换着用。”
高胜英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小冤种缓不过那股劲儿,他就问五星,“张嘴借俩钱儿的事,毛蛋爷咋就不吭?”
五星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冷心冷肺,他果然还是那么没人性,可以理智去分析问题,“因为他们借了,还不上,所以就没敢想过借钱看病。”
拿什么还?
粮食卖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顾住自己一家吃喝,到头来啥都不剩。
栾纵添都哭成傻逼了,五星的内心毫无波澜,“为了不拖累孩子,不给家里增添负担,不叫他们看着难受,索性一了百了。”
权衡利弊之后,忍着痛活着的代价太大,终究是选择了死。
有时候活着,真的比死可怕。
小冤种这些天不用旁人说,自己都能想想哭哭,五星习惯了,“今儿个礼拜五了,临临睡我屋。”
小冤种,“那我也睡你屋。”
五星,“……”
没过几天,温鱼和栾惟京大致说好了对未来的规划,把小冤种和五星叫到了一起。
“有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独靠个人偶尔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