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以为自己藏钱藏的好,实际上姚子恒都知道在哪里。
听了她的话,姚子恒只觉得心寒,“留着吧,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暗骂着自己蠢,愚孝,姚子恒一边庆幸着,得亏了白白已经从这个家离开。
他为什么没有早早看清楚他母亲的面目如此……
从前他还觉得,哪怕他母亲对白白有偏见,待他该是真情实意,掏心掏肺的!
咬了咬牙,姚子恒抱着孩子往外走。
这给姚母吓得不轻,“恒儿!你这是去弄啥?!”
姚子恒只是实在不想面对他的亲生母亲了,他害怕自己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追悔莫及的话,“出去透透气。”再摸摸孩子汗津津的小脊梁,姚子恒苦笑着道:“再憋着,身上就出红疙瘩了。”
别说小孩儿,大人出热痱子也受不了呀!
这么小的娃,哪怕不是他自己的,姚子恒也觉得造孽。
经过这么一个晚上,姚母瞧见了她儿子眼底生无可恋的绝望。
不能继续这样,要不然这个家过不下去。
孩子没有个当妈的照看,早晚都不是个事。想去再找逃荒女那样的,不容易,姚母思来想去,又生出了新的幺蛾子。
她观察了几天,趁着姚子恒补觉,白家老二出门,抱着小孙子去了白家。
白白爸在洗大件儿床单被罩,白白妈在旁边欣慰着枕边人懂心疼人了,挑选着辣椒。
“别听他俩的,瞎买啥电视、洗衣机,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该花的话,能省就省。”
白白妈话里都透着高兴,“咱这日子已经比村儿里人过的强多了!咱得知足。”
姚子恒他娘抱着小婴儿站在影壁墙,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话,决心更加坚定。
白白爸是支持老妻想法的,“你洗不动的,还有我,那洗衣机真没啥必要。我看他俩就是钱烧的,不能给他兄妹俩再管钱。”
“你就偷着乐吧,孩子们那真是钱烧的?”说白了还是不想叫他俩再那么辛苦。
“你就会替他俩说话。”
白爸话音落下,白白妈的笑还在脸上挂着,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姚母忽的抱着小婴儿站出来,屈膝直接跪到了俩人的面前!!!
“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白白妈搁下辣椒,当即站起来,去拿靠墙放的大扫帚。
白爸脸色也不好看,躲开了姚母。
姚子恒他娘抱着小孩儿朝着白白妈磕头,“这是我欠你们家的,欠白白的。”
抓着大扫帚的白白妈指着大门口,“爬走!别脏了我的地!”
白白爸真害怕老妻一个愤怒就拍下去,毕竟,还有个啥都不懂的小月孩儿呢。
小婴儿听见叫嚷声,抽搐了下,蓦地瞪大了眼睛。
姚母牢牢抱着怀里的娃娃,声泪俱下,“你们别怪我,我也是没法子……家里没孩子,他们都在背后笑话我,我抬不起头啊!!”
她竟然还敢拿孩子说事?
白白妈气疯了,“你闪开!叫我打死她!”
力气不敌白爸,白白妈手里的大扫帚怎么都招呼不到可恨的恶毒女人身上,白白妈急得到处换着角度往前扑,“你拦我干啥?她这老妇在说你闺女!”
白爸也恼呀!
“她就是故意来恶心人的,你瞧不出来?你打了她,她给你装病装受伤,咱还得管她。”
哪怕是她主动来家里的,可村儿里人的唾沫,能淹死人呐!
同情弱者,是极大一部分人的通病,现在他们的日子好过,别人眼红都来不及,有人正愁没地方做文章呢。
白白妈恨呀!
抓着大扫帚的手都是抖的,白白妈被白爸拦着,“你话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走!”
姚母不,她还没开始呢,“我跟你不一样,没有你的命好,有儿有女。这么多年来我只有恒儿一个人,我把他当爹又当妈拉扯大,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好不容易娶了白白,他俩却生不出孩子……”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激到了白白妈。
知道妻子说不出啥好听话,白爸先下手捂住了老妻的嘴,扭头朝着地上跪着那个,“子恒他娘,说话要凭良心,你家生就生了,还来我家干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行是吧?”
姚母摇着头,哭得那叫一个脆弱,往前跪行着,“老哥,我来是想说,本来就是因为孩子他俩才分开的,现在孩子有了,咱还能当一家人!”
白白妈气的呀,挥动着大扫帚,使劲儿朝着她拍。
奈何前头有个白爸在挡着,落不到贱人的身上。
姚母声泪俱下,“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白白反正现在也没找婆家,恒儿待她是没假的,都是我逼的……”
她在暗示白家人,因为不能生,白白没人要!
“孩儿他娘!孩儿他娘!”
白爸察觉到老妻晕倒,气急攻心没了意识,不由得拔高了嗓门儿。
姚母不吐不快,趁热打铁道:“老哥,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打小养大的娃,肯定跟白白亲,把白白当亲妈,不管她往后能不能生,都是姚家的好儿媳妇!”
“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