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儿里现在好过了,有车开的,却还是只有栾惟京家。
那比拖拉机稍微小点的‘突突突’声儿传多远,大家伙就寻思着,谁家女婿也开上了小奔马?
有些爱看热闹的妇女手里还提着菜刀,都伸长了脖子赶紧跑出来看。
西邻居围腰擦着手,“哟!白白,这是往娘家孝敬啥啦?”
还当是大年初二,当闺女的找了罗吃水帮忙,往家里送东西呢。
“罗吃水!你不是嚷嚷着今儿个要去外头跑?咋都这点儿了还在家?”
这是男人在大队里当小队长的,回家把话学了一遍,笑死个人。
“我还当咱门口谁家呢!原来是大京的小奔马。”
白白妈赶紧笑着道:“回头咱家家户户都能开上车!”
这边儿走进大门过道里的白白爸低声对儿子道:“赶紧把他拉进来。”
现眼的玩样儿,他还没同意呢!
白二哥听话去拽人,罗吃水看看白白,再看看周围平时挺熟悉的邻居。
脸都笑僵了,被拉到了院子里,他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想跟白白说句话,问问她咋回事,只可惜老丈人不给他机会,他都走不到白白跟前。
看两眼,都感觉在犯错。
“白白,出来提东西!”
有人没热闹看,就进家了,还要招待女婿呢。可是也有人眼尖,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呐,就故意等在门口嚼舌根。
白白妈见人家不死心,索性扯着嗓子喊了闺女。
反正过不了几天,全村儿人都会知道,白白大大方方出来跟左邻右舍打招呼。
还是离不远,爱说嘴那位,干脆直接走了过来。
“哟!老天爷,这可得花老些钱吧?”
罗吃水想出去,白白爸在那站着,他又不敢。
白二哥出去帮忙,“婶儿,晌午不待亲戚了?”
婶子正看得两眼稀罕,“这都是啥呀!啧啧,咱见都没见过。”
白白妈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拿,轻的小件儿的递给闺女。
罗吃水手心儿都出汗了,硬着头皮道:“叔,米面他们拿不动,我去搭把手。”
白爸的脸儿更黑了,“谁叫你拿东西的?!”
在村儿里,米面油肉都是大礼!那是新女婿去老丈人家,要么就是去亲姑亲舅家才提。
人家亲姑亲舅提的还是两样儿就够了,他这……
眼看着白白拿不下了,还要接东西,罗吃水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跑了过去。
“我来我来,剩下的我拿。”
这边儿,白白妈刚拿俩草莓给爱说嘴的邻居,“亲戚走了有事儿找你。”
那眼神儿,婶子立马就接收到了,当即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可给我准备好瓜子糖。”
“少不了你~”
拍拍邻居的胳膊,白白妈就瞧见罗吃水跳上车,把米面油拖到最边儿,蹦下来,肩膀上扛着面,另一只手提着五十斤桶的油,不费吹灰之力把东西给拿到了家。
“你小子——”
邻居把罗吃水上下打量了几遍,换来当事人一无所知且有些憨的笑。
拿了草莓,婶子帮忙抬手招呼着还没散的人,“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家做饭去!叫女婿把嘴都挂起来啊?”
有人不服气,“白白她娘这是拿了啥好东西堵你的嘴。”
婶子晃了晃手里的红草莓,“来来来,给你看你也不认。咋?女婿在家给你做着呢?还是这个点儿了,还没过来?”
插科打诨工夫,大家也就都乐乐呵呵散了。
白白家,唯独白白爸黑着脸,其余人脸上都笑眯眯的。
罗吃水是不知道啥情况,他光知道,东西好像没拿错。
“叔,我这是没准备,不知道今儿个喊我来家吃饭。”
要不然还能拿更多。
白爸凶巴巴瞪他一眼,重重冷哼了声,进了屋,“你跟上!”
白白悄悄戳了他一下,搞得罗吃水整个人都僵住,眨起了眼睛。
啥情况啊!
媳妇儿在暗示他啥?
难道,是真的知道了?
白白妈叫闺女去厨房帮忙,招呼白二哥去拿辣椒酱,罗吃水迈腿刚进屋,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白爸的面前。
“叔!新年好!我给你拜年啦!”
白爸的脑仁儿疼,“你给我起来!”
跪啥跪?
那么大个人了,像啥话?
罗吃水一条腿都起来了,又想到刚才媳妇儿戳他,犹豫了下,又跪了下去,心虚虚贼兮兮试探性喊了句,“爸?”
也就是白白她爸没喝水,否则非喷他一脸不可,“白白!你找的这是个什么玩样儿!”
听见亲爹的咆哮,白白跟白白妈赶紧往屋里跑。
丈母娘看女婿,刚好反过来,越看越顺眼。
就冲他啥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不空手来,她就知足,“你干啥呢?还叫给你跪。”
一边拉着罗吃水,白白妈一边责备老头子。
白爸瞪大眼睛,“谁叫他跪了?”
看着他就眼疼,“走走走,你离我远点!”
都这样了,索性白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