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姐他们今儿个有正事要办,她可以领着小八悠悠闲闲慢慢来,奶他们早出发去了道观也好早些回来。
别看小八小,该知道的安排她都清楚。她不黏人,乐呵呵就搂着珍珠去了楼下。
小冤种比平时起的晚,人出来,脸上明显有不一样的情绪。
“咋啦?”
在沙发上坐着自己跟自己玩儿跳棋的栾三军抬眼问了句,小冤种不想说话。
没看见小后妈,小冤种就问他爸,“鱼姐呢?”
栾惟京真想把他给撵出去,“厨房。”
晌午不一定能赶回来,小媳妇儿说弄点吃的带上。
正烦着儿子,栾惟京就看见小老太提了个小布兜过来。
把东西往门口靠着一搁,小老太屋里扫了眼,直接去了厨房,“鱼鱼,记得穿个松散点的鞋,走长路呢,不能将就。”
温鱼应了声,把刚切好的寿司捏起来一个,“妈,您尝尝。”
还热着,温鱼吹了吹,“别烫着。”
小老太就着小娇娇儿媳妇的手吃了口,抬手拿过去,“这个好!回头你跟我说咋弄,我叫和美去上班了捎。”
感情就是互相的,温鱼不会嫉妒小老太对弟媳妇儿好,和美也不会眼馋小老太为嫂子的事奔波。
洛松兰做事不背着这个瞒着那个,省得回头扯了谎,她还得圆回来。
“可简单啦!”温鱼边忙活,边说都用了些啥,怎么弄。小老太手上也没闲着,又是拿筷子又是取篮子的。相处时间久了,婆媳俩都不用特意交代,俩人做事就能很默契。
这会儿,小冤种去洗脸刷牙过后,简单吃了两口过来,“奶,我做梦了~~”
小老太正在洗手,“梦见啥啦?”
温鱼扭头就瞧出了他神情不太对。
小冤种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我梦见舅太爷了。”
“啥?你好好跟我说说!”
眼瞅着孙子被吸了阳气似的无精打采那样儿,洛松兰就恼火儿。
村儿里老人们常说,别当人死了就没事,有些人他死了也不老实,故意折腾人!梦里搅和!
有的人梦不到自己故去的亲人,老人们就安慰说,那才是真的为他好,不打扰他活人的生活。
尤其快到七月半、十月一,也就是老百姓说的鬼节,梦到已故人的频率会增加,说是想看看家里人过的好不好。
反正说啥的都有。
小冤种还沉浸在梦里,“也没啥特别的,就跟往常一样,我去看舅太爷,舅太爷在跟人学下棋,后来还跟人一起在晒太阳。”
舅太爷种了一辈子的地,哪儿有下棋的闲情雅致?在养老院,他还开一块儿地捯饬菜呢。
这也听不出来啥,小老太就问,“没别的了?”
小冤种支吾了半晌,“有个我不认识的老头儿叫我去喝茶,舅太爷打了他一下,撵我走,叫我赶紧回家。”
洛松兰眉头轻蹙了下,“这是你给他烧纸多,你舅太爷在那边儿露富,旁人眼馋惦记上了。”
嘴里骂骂咧咧了一通,小老太又说,“我就说,咱也没亏待过他,他咋会害你?”
扭头小老太就跟温鱼说,“没事儿,老汉儿帮着咱添添呢!”
一边把东西往外拿,“大京,捎上添添,叫他也往道观走一趟。”
栾三军最喜闻乐见,起身把东西接过,往车里放,“不捎上星星?”
洛松兰一个眼刀子扫过来,“星星、星星,我给你整个月亮你要不要?”
栾三军鬼使神差接了一句,“月亮不要,想要点别的。”
小老太抬手就给了他脊梁一下,“给,巴掌!”
——
进州
栾援朝半道儿又去办了点事,耽搁了几天,才回到住处。
刚掏出钥匙打开门,里头扑鼻的味儿就冲了出来。
捏住鼻子进去,要不是看见家里东西都好好摆放着,他都要怀疑遭贼了!
方便面袋儿哪都是,用过的碗、锅、勺,随处乱放!
还有满地的垃圾,他都想象不出来,都是从哪整出来的!
他偶尔工作忙,栾逐元有点不爱收拾东西的小毛病,他知道,闲下来会收拾。
可——有些汤汤水水干了,印子上都生毛生虫了,栾援朝立马头皮发麻起来。
他走出没地方下脚的屋子,电话转接话务员,报出栾逐元的六位数呼号,给他留话,说他回来了,叫他回家。
撸起袖子收拾了半个小时屋子,没有回音,栾援朝又给栾逐元留话,问他在哪。
走的时候,他交代栾逐元,趁着招人烦的他不在彦姝跟前,叫他好好在他妈跟前表现一下。
他不指望彦姝回心转意对儿子好,可就算哪怕是他,只要不提扫彦姝兴的事儿,她都能客气待人。
栾援朝希望修复他们母子的关系,就想着儿子主动点没错。
当时栾逐元就反驳他,凭啥说他‘招人烦’。栾援朝一边欣慰着儿子向着他,会帮着他说话了,一边劝他,“爸干了对不住你妈的事,她没不搭理我,不叫我去看盼盼,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当时栾逐元啥反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