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家的杜夫人,那也是个精明人物。
一万两银票,她可不想随意花在一个管事的道姑身上。
要花,就一定要确保花得物有所值。
所以,第二天她又带着供品去的时候,先装作好奇,跟那慧云道长确定了仙露的功效,又问:
“道长,若是得了痨病的重病之人,仙露可能治好?”
慧云是何等玲珑心思。
听她这话头,便知道这位富商夫人,必定是找到了一个位高权重且得了痨病重症的人,想用仙露去攀关系。
至于为何不是其亲近之人?
这很好排除,若是亲近之人,这位杜夫人肯定昨天就会来问了。
很明显是回去之后,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这才特意又跑这一趟。
能叫南都城商会会长家都想讨好的对象,必然是位高权重之辈。
是她们慈航观需要的信众。
既如此,那她就要好生把握,不能让这事出了差错。
于是慧云耐心地解释道:
“仙露可治百病,也可强身健体。但并非所有病症,都能一瓶就治好。若病得久,对身体损伤大,便需要两瓶。”
这一点,她是要事先说明的。
免得到时候碰上严重的病症,疗效不彻底,反倒怀疑起了观主的神威。
可得到这个答案的杜夫人却有些傻眼了。
照这么说,那郑总兵家的公子,肯定需要两瓶才能治好。
一瓶都如此难求,两瓶叫她去哪里找。
思索片刻,她继续问道:
“不瞒道长,妾身的一个亲戚得了痨病,如今性命垂危,不知这种情况,算不算对身体损伤大?”
慧云点了点头。
“那若是能服下一瓶仙露,可否挽救性命?”
“自然是能的。”
慧云肯定地道。
为了更好地发展信众,她是特意向观主请教过仙露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深知仙露对人的肌体,就像是那对花木有杀虫补益作用的肥水一般。
人生病,就如同花木被害虫不断啃食枝干筋叶。
若被虫蛀得久了,杀虫之后,自然是需要更多肥力才能让其恢复如初的。
得了这个答案,杜夫人这才放了心。
把慧云拉到僻静处,拿出一万两银票,道:
“道长深得观主信重,想必找个借口弄两瓶仙露不在话下,还请道长帮帮忙救我那亲戚一命。事成之后,妾身可再奉上一万两银票答谢!”
心想既然一瓶就可救命,那他们杜家倒是可以省下一瓶留作他用。
仙露如此难得,能买上一瓶保命也是不错的。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已经把报酬说得如此明白了,慧云道长还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
向来温和的慧云罕见地表情冷肃:
“你也说了,观主信重我,我又岂能辜负观主的信任!”
“这次也就罢了,不知者不罪。下次善信若再做这种破坏慈航观规矩的事,以后你们整个杜家,都别想再踏足慈航观一步!”
这话可就十分严厉了。
杜夫人不敢再纠缠,怕在慈航观这里坏了印象。
只得赶紧认错,保证下次绝不再犯,然后便匆匆离开了慈航观。
正在家中等消息的杜宗权十分失望。
“没想到这慈航观的道长竟是如此正直。”
“事到如今,那便只能从秦大富那里想想办法了。”
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赶不上这救命之恩,杜宗权一刻也没耽误,立刻就去秦宅叫门。
他也没搞那递拜帖等回复那一套,直接就在门口等着,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希望秦大富能尽快拨冗见他。
到底是会长,秦大富也不敢太怠慢,索性手头也没有紧急的事情,便立刻见了他。
两人各自落座,秦大富道:
“杜兄所为何事,竟是如此紧急?”
杜宗权将杜夫人在慈航观那一套说辞说了一遍。
秦大富听完,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用一种已经洞穿一切的目光看着他,含笑道:
“杜兄没说实话啊。往日里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样一门亲戚?”
杜宗权正准备狡辩几句,便听秦大富道:
“杜兄也莫编瞎话哄我了。你也知道,我家这瓶仙露也来之不易,若想让我拿出仙露,好处肯定不能杜家独占。”
“可你别说分润好处与我家了,连实话都不肯说一句,我又岂能把如此珍贵的仙露转让给你。”
杜宗权看着眼前这张笑容和善的微胖的的脸,心中暗骂老狐狸。
权衡一番之后,却不得不妥协。
郑总兵之子病情危急,若迟了,说不定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
秦家是唯一能立刻给他仙露的人。
咬咬牙向他吐露了实情。
“秦兄!”
为表祈求,他连称呼从秦老弟给改了。
“你家和漕运不沾边,我给你一万两,再欠你个人情,把仙露让给我可好?”
“你家如此得观主青睐,若有什么事,观主肯定不会放着不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