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剧变,对于秦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秦老夫人当时就吓得瘫软在椅子上流泪:
“完了,完了!我们秦家肯定会被打为叛党!这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永明永平兄弟两个怎么样了?京城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秦大富夫妇也同样沉默不语了许久。
明明前些天才得到消息,京城形势大好,观主备受皇帝尊崇,他们家永平还得了五品官身,让他们这商人之家从此改换门庭。
不过短短几日,就翻天覆地了。
秦大富努力让自己从恐慌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思索对策。
好一会儿后,他道:
“观主若平安无事,想必很快就会回南都主持大局。观主无事,永明永平两兄弟也不会有事,秦家更不会有事。”
“观主若已经遭难,那我们就得准备亡命天涯了。”
“无论如何,观主待我们秦家不薄,关键时刻,我们得帮忙护住观主手下的人。”
他语气镇定,让以他为主心骨的秦夫人与秦老夫人也跟着冷静了不少。
“没错,观主待我们不薄,我们得全力帮慈航观渡过难关。”
秦大富开始进行分工安排:
“夫人,你赶紧去慈航观报信通知慧静道长,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到阳丰镇以北三十里的江边,我们会准备好足够的船送他们去淞沪找郑元乃将军。”
“我们家也得立刻收拾细软撤离,这事娘你来办。”
“我得去一趟东郊庄子上,通知慧岸道长将她统领的兵力撤出南都,并且找船安排所有人撤离。”
“除此之外,还得再找个可信之人,去一趟淞沪通知郑元乃将军,同时备好出海的船。若形势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情况,我们这所有人流亡去海上,也能建立一股势力安身立命。”
秦老夫人顺着他的安排想了下,有些顾虑:
“永明永平两兄弟都不在,淞沪之行如此关键,找谁去才好?”
儿子作为一家之主,肯定要留在南都主持大局。
可永泰永宁两兄弟没什么能力,平日里吃喝玩乐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去淞沪这种关键的事,肯定不能交给他们的。
可除了他们,哪还有什么可信之人。
秦夫人此时站了出来,目光坚定,道:
“娘,派人报信的事情你找个嬷嬷去就行了,我做淞沪那边的事。”
“你……”秦老夫人有些迟疑。
秦大富也有些犹豫:
“去淞沪要长途跋涉,安排船只要与当地三教九流打交道,你恐怕难以应付……”
秦夫人却道:
“老爷可别瞧不起人!我年轻时候也是跟着父亲行过商的,平日里管庄子管采买,何尝不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而且我如今还有观主赐予的神力,不管是长途跋涉还是遇到危险都应付得来。”
“此事可是我们所有人的退路,随便交给什么人岂能安心。”
秦大富想起妻子在闺中的时候,确实还扮作小子,与岳父一道走南闯北过。
此时,还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
“娘,家中交给你,我与夫人一道带人出城。”
于是,秦家三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秦大富夫妇拿了些银钱,立即就出了门。
秦夫人与秦大富一起出了城门,就直接带着一些随从上马,往淞沪的方向疾驰而去。
*
“慧静道长,我们公公让你们两个时辰内务必全部离开慈航观,抵达渡江码头。他说,会尽全力为你们拖延两个时辰。”
梁保的人已经是第二拨报信之人。
比他先一步到来的,是严府尹那边来报信的。
慧静一开始是很慌乱的。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如今慈航观只能靠她主持大局。
她立即叫人撞钟,召集了所有人紧急集结。
她努力不让自己泄露任何的慌张情绪,高声对众人道:
“慈航观出了大事,很快便会有南都守备营的军队来抓我们。”
“如今观主不在,我们必须先自保逃出去,等观主回来主持大局。所有人一刻半以内收拾好行李,立即撤离!”
“是!”
众人齐声回道。
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人都有些慌乱。
但得益于慧岸时不时会回来对所有人进行操练,关键时刻,慈航观众人的服从性便起到了作用。
让她们一刻半以内收拾好行李,所有人便立刻执行起来。
没多久,秦家的报信也送了过来。
秦大富说,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慧岸,在阳丰镇北面三十里的江边接应他们,让大家立即去江边。
慧静琢磨片刻。
渡江码头肯定会被追兵盯住,还是秦大富这边更隐秘稳妥。
于是,慧静便指挥着众人,立即从小路下山朝着阳丰镇撤离。
没多久,走到了岔路口,茉娘鼓起勇气走到今日正好留宿在山上的秦珍娘面前,道:
“珍姐,山上下雪,脚印太明显了。是否要跟慧静道长说一声,派一些人断后,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