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好歹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若是平白无故被抓了去,不仅是污了草民的清白,也叫天下读书人寒心。”
“若是草民平白含冤入狱,大人受得住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吗?”
“你抓得了我们,抓得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吗?”
“大人,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办案还需要严谨,你觉得呢?”
一段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又十分强硬。
苏九月心中给苏显点了个赞。
苏显哥哥这是用秀才的身份逼何县丞妥协。
你不经查明就把功名在身的人随便抓去,你让读书人怎么想?
读书人最重视名节。
若日后事情败露,这些人的笔杆子,可都是一把把刺向他的利刃!
何县丞面若冰霜,阴狠的盯着苏显。
上次苏显打人是事实,自己有由头针对他。
这次那钱老板和田掌柜说得严重。
实际上那些打手根本就屁事没有!
要是验伤,岂不是就露馅了?
何县丞看了一眼苏显,又看了一眼苏九月。
心中暗暗合计。
先把人带去衙门,门一关,是生是死,是罪是罚,可由不得他们!
脸上露出三分讥笑。
“苏秀才,你本来就有打人的劣迹,你以为你还有名节?”
“再说了,官府办案,自是严谨,伤,我们已经验过了,怎么?你要质疑官府的判定吗?”
苏显依旧不卑不亢。
“草民不敢,只是事关草民一家清白,草民定当争取一番。”
“草民认识一个医者,医术超群,颇有口碑,望大人在有见证人在场的条件下,允许草民请他二次验伤。”
月儿告诉过他,那些人,没受外伤。
一验便知。
“若大人实在不分青红皂白,草民必定血书以告,与大人,好好的打打这官司。”
何县丞自然不会应允,冷声道。
“你们这些泥腿子能认识什么好医者?只怕是找个野鸡郎中充数,与你们沆瀣一气,帮你们脱罪!”
苏显还欲再言,何县丞怒声打断。
“苏显,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这小小穷酸秀才?”
“我告诉你!少给老子来你们读书人那一套!老子不吃!”
“进了衙门,就由不得你们了,你还血书?等你血流干了,我看你拿什么血!”
自己从王员外和钱老板那得的银子,是做县丞几辈子都得不到的!
区区一个秀才,还敢用读书人威胁他?
在依山县,他就是老大!
谁敢置喙,办了便是!
苏九月看着何县丞与手下官差使眼色。
知道这帮人是好赖不听,准备直接动手了。
哪怕有些人心中明了真相,也不敢与官府作对。
最多小声议论几句,当做饭后谈资。
看着苏显阴沉的脸,心中叹口气。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苏显见他们准备动手,也是心中一寒。
冷声吩咐一声。
“小小怪,带着你的人,把门守好。”
小小怪铁青着脸,应了一声。
“喏。”
其他几个少年拿着棍棒,虽知九死一生,却也没一人退后。
鸢尾等众丫头将苏家人护在身后,青涩的脸上果敢坚毅。
几个婶子也是丝毫不怯。
苏茂林他们也强自镇定。
月儿说过,以后会遇到很多大风大浪,他们必须学会坚强。
苏九月看着苏家众人的反应。
有丝丝慰藉。
这些下人当然不是天生的勇敢无畏,或者是短短一日就被她的王霸之气所折服。
而是因为从外面回来,她就从系统拟了协议,让他们都签了。
其中协议有一条,就是[忠心护主]。
双方剑拔弩张,苏显看了看天色。
只要拖一会,拖一会自己就能争取到机会。
苏九月握紧麻醉剂,随时准备掷出去。
何县丞握着佩刀,高高举起。
一声爽朗的笑声突然打破这紧张的气氛。
“哈哈哈,何县丞,办案就办案,别这么大火气嘛!”
李神医携着娘子,缓步走进。
站定在苏显身前,给了苏显一个安定的眼神。
苏显回以一笑,淡淡点了点头。
心总算定了下来。
李神医一来,局就破了。
李神医挂着笑,笑不及眼底,看向何县丞缓缓开口。
“不知我这个野鸡郎中,有没有资格去替我这小友验验伤?”
何县丞脸色黑如锅底。
李神医居然来帮他们!
这还怎么玩?
这李神医本身倒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
可奈何,他背后势力大啊!
试想一下,谁敢说自己能一辈子无病无灾?谁敢说自己求不上神医?
李神医凭借着自己出神入化的医术,自然是有一大堆达官显贵上赶着结交。
若是自己开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