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将军府。
跟在后面的白川抱着洛阳牡丹小跑追上他:“主子,这花放哪儿?”
齐木棉脚步一顿,瞥了一眼花枝招展的洛阳牡丹,想起四公主说的栽种方法,他说:“放在我院子里的木台上,给它搭个顶遮一遮太阳和雨水。”
白川领命后往他的院子而去。
齐木棉在原地待了几秒,也提步跟了上去。
齐木棉的院子不大,为了方便他练武,只在边上搭了一个木台,白川将洛阳牡丹放在台子上后,跑到外面去找了几块木板,在洛阳牡丹上左右比了一下。
琢磨出一个差不多的形状后,他开始动手搭建。
齐木棉双手叉着腰,看着白川搭出一个酷似小房子的形状后,他皱起眉:“我让你给它搭个顶,你给它安个家干什么!?”
“要搭顶的话,两边要有支撑才行啊”白川挠了挠后脑勺:“主子你是想怎么搭?”
齐木棉想了想,否决掉几种不可行的方案后,他摆了摆手:“就这样吧。”
丑是丑了点,也能看的过去。
反正是纪夕照的花,能给他养着就不错了。
想到这,齐木棉语气更加肯定:“就这样。”
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白川三五两下赶紧搭好,抱着剩余的木材溜走。
齐木棉看着被框住的洛阳牡丹,‘啧’了一声,感叹:“跟你那前主子一样,难伺候。”
齐木棉欣赏完花后,拿起立在墙壁上的竹竿练武。
他是用长枪的,不过自从两年前从边疆回来后,他的枪就收起来了。
齐木棉的枪法是在战场上自己摸索出来的,气势凌厉,似龙似虎,每次出击都准确而迅速,长竹一抖,霹雳声接二连三响起。
练武能让齐木棉把不好的情绪消化掉,一套枪法耍完,他把竹竿放回墙角,正要往屋里走,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白霜捧着一个托盘,快步的走了进来,看见齐木棉,顿时停住脚,将托盘往他面前一送,道:“姑娘叫我把这给将军送来。”
齐木棉抬手拿起托盘里的东西,是一个香包。
白霜道:“这是姑娘用双面锦给您做的,里面放了菖蒲,可以凝神静心。”
齐木棉闻了闻,果然有一种药草香,他素来是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但一想到这是齐韵一针一线为他缝制出来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他将香包往腰间一挂,问白霜:“缝这玩意儿应该很累吧?”
白霜欣慰的一笑:“只要将军喜欢,姑娘再累也是值得的。”
齐木棉低头拿起香包抖了抖,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低声道:“我很喜欢。”
白霜欠了欠身:“那我就先回去了,姑娘那边还等着我呢。”
齐木棉颔首应好,就在白霜转身走出几步后,他又忽然开口叫住白霜:“齐韵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给我送了香包,我得给她准备个什么才是。”
“想要的......”白霜想了想,说:“姑娘最近想要的应该是血檀木。”
“血檀木。”齐木棉咀嚼着这三个字,眸光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白霜柔声道:“听姑娘说是一种很好的木材,很适合拿来做扇骨,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将军要是有心寻找,可以去城中的木材店打听一下。”
齐木棉了然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这事先别跟姑娘说。”
“是。”
白霜又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白霜一走,齐木棉回屋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
城中的木材店多在西城,与将军府相隔甚远,这会儿已经是酉时,为了赶在店家关门前到达,齐木棉一路都没敢停脚。
天色渐黑,周边的商铺都开始关门,齐木棉心里着急。
然后他就看见了远处行驶过来的丞相府马车。
齐木棉眼中露出几分嫌弃,变成奇怪 ,又变成若有所思,最后直接上前将马车拦住,在车夫一脸惊愕的表情下,一步跨上马车,钻进去之前留下一句:“调头,去城西。”
车夫没敢动作,直到等了一会儿,马车内另一道声音响起:“听他的。”
车夫这才扬起马鞭,掉头去往城西。
纪夕照抬起眸子看向突然闯进来的人,从他的眉眼一路向下,直到腰间停住,齐木棉从来不挂这种俗气的东西。
谁送给他的?
纪夕照眯起眼睛,又将齐木棉从上到下扫视一遍。
衣服换了,说明回过将军府,齐木棉最近接触过的女人,只有四公主,但他不喜欢四公主,那么能让他这么老实把香包挂在腰间的人,应该是......
纪夕照在打量齐木棉的时候,齐木棉也在打量他。
齐木棉托着下巴,笑着道:“这又是去哪儿玩了,现在才回去?”
他的眉毛上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分明是在洗涮自己,纪夕照也不生气,声音温柔:“刚刚去了一趟皇宫,耽搁了一会儿,你呢,去城西做什么?”
齐木棉可不觉得自己和纪夕照已经到了能把手言欢的地步,没能奚落到纪夕照,他的语气也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