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不懂其中门道,但他清楚帝王之木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人有三六九等,普通人用紫檀木是大不敬,皇室若是计较,可诛其九族。
“难怪那和尚说什么出了这个门就与他们文觉寺无关。”齐木棉眯起眼睛看着手上的血檀木:“敢情赚的是砍头的钱。”
纪夕照叹了口气:“只怕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单纯的赚黑心钱,他们也就不会一出文觉寺就被人追杀了。
齐木棉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背后有别的阴谋?”
纪夕照这会儿也不打算瞒着他:“我收到消息,说的是这血檀木交易,由朝中一位重臣一手操控的,除去想要敛财,最后的目的是为了扰乱人心。”
“扰乱人心?”齐木棉不是很理解:“他扰乱人心作甚,总不能谋反吧?”
纪夕照侧眸深深的看了齐木棉一眼,解释道:“不是谋反,是投敌。”
齐木棉:“投敌!?”
如今天下三国鼎立,除去他们所处的梁国以外,还有北境商国与南界楚国,其中商国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百年来屡次冒犯边境。
齐木棉当初在边境就是与商国对战。
商国中人,推崇武学至上,以武为尊,其军队人马个个熊腰虎背,强悍如斯,是很难应对的强敌。
梁国先烈靠着血肉才将他们阻挡在外。
要是朝中有人投敌,梁国怕是生死攸关了。
“难怪。”齐木棉这才回过味来:“我还以为是你平日招惹的仇敌太多,原来是怕你查出什么东西。”
顿了顿,又说:“你来的时候敲锣打鼓了?怎么刚拿到血檀木那些人就察觉了?”
纪夕照一怔,笑道:“我倒也没有那么大的阵仗,应当是他们派了人在寺庙中守着。”
那人敢在京中如此放肆,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齐木棉抿紧了嘴角:“照你这么说,他们找到这里怕是早晚的事。”
纪夕照也有同样思虑:“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一方找过来的。”
现在敌人身处方位不明,怕的就是他们正好走上了敌人找过来的方向。
“暂时不动。”齐木棉手指在木盒上点了点:“等他们寻来再走。”
纪夕照:“好。”
齐木棉倏地看向纪夕照,脑子里有团线绕的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拧着眉,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这血檀木是假的?”
“我当然不知道。”纪夕照有些讶异似的:“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带人抄了文觉寺,何须大费周章。”
齐木棉脑子更混乱了:“你不知道,你怎么说是有人投敌?”
纪夕照失笑摇了摇头:“那是根据范叔的话猜测的。”
实际上纪夕照知道的只有皇帝一句话:
“文觉寺出了个什么血檀木,似乎与太傅有点关系。”
除此之外,皇帝什么都没说。
纪夕照去查了太傅的生平,又意外发现他与商国有点联系。
帝王之木,敛财,商国。
很难不让人知道其中意思。
齐木棉虽心思单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纪夕照这话,让他多了一番考量,倘若商国真有来犯的意思,那这段时间的边境必定不会太平,现下他和秦荣都被拘在京中,一旦边境支撑不住,那他和秦荣定有一人是要上边境的。
秦荣被留在京城是因为秦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秦家怕他有什么闪失,特意求得恩典。
所以他们两人中更有可能去边境的是他。
齐木棉是想去边境的,只有在边境他才有自由,但现下他爹娘的死因不明,纪夕照这边还未说清。
“在想什么?”见齐木棉久久不语,纪夕照还以为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嗓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什么问题吗?”
齐木棉沉吟两息,问:“边境最近如何?”
纪夕照何其聪明,几乎是在齐木棉话落的瞬间就清楚了他沉默半晌的原因,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齐木棉的神色,没见他流露出想要离开的表情,才道:“情况不是很好,商兵在城外驻扎,每日都要叫嚣一遍,守城的将领去战了三回,三回皆输。”
“三回皆输?”齐木棉冷笑一声:“这就是皇帝任命的将军,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让我的副将顶上,总不至于抱了个零蛋,让那群商兵嗤笑。”
如今守城的将军是齐木棉回京后,皇帝从京中世家任命的,世家子弟在京城吹嘘的再厉害,也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又岂是那些拿杀人当吃饭的商兵的对手。
纪夕照还是尚书的时候,也遇过不少这种无能之人,靠着背景坐上名不副实的位置,他淡淡的说:“那人被商兵打怕了,递了几次文书,请求回京。”
齐木棉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还好意思请求回京,丢了大梁的颜面,没让他以死谢罪他就该烧高香了。”
纪夕照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些文书到达他手中后,他直接烧了。
“这事陛下迟早会知道。”纪夕照道:“等文觉寺这边解决了,应该会重新派人去边境。”
纪夕照说这话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