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广白抖去身上雨水,踏进殿中。
守在大殿两侧的宫人立马上前将大门关紧,没了风雨肆虐,殿内温度回升,还有点暖和。
但此刻,没人在意这点变化。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踏着大步向前的戏广白身上。
戏广白走到李青阳身旁,麒麟服一掀,跪在地上:“陛下,臣在太傅书房内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除了几箱黄金外,还有一整箱血檀木。”
跪在一旁的李青阳闻言咚的一声磕在地上,惊呼:“陛下,这不可能,绝无此事啊!!!”
梁帝道:“那这些东西是如何出现在太傅家中的?”
“这......”李青阳眼睛转了转,回道:“微臣也不知道戏大人为何要陷害于我,但臣敢对天立誓,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被说到的戏广白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太傅大人,东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来的,戏某这没有这种本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所有人,将一整箱血檀木放进你的密室中。”
李青阳不管戏广白说什么,就只有一句:“陛下,真的不是臣啊,您要相信臣!!”
梁帝被他吵得脑袋生疼,他叹口气,道:“两位各执一词,朕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纪爱卿,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戏广白都把证据把在摆在脸上了,他还要说两人各执一词。
纪夕照想了想,一脸恭敬道:“回陛下...东西毕竟是从太傅家中找出来的,要说太傅一点过错也没有也不对,按臣所想,不如先请太傅在大理寺委屈几日,待查明真相再说。”
这正是梁帝想听的答案。
他又问二皇子几人:“你们以为呢?”
二皇子与戏广白同道:“回陛下,臣以为纪丞相所言甚好。”
李青阳倒是想说不好,但这会儿的情况明显是在针对他,他只好苦着脸道:“望陛下早日还臣清白。”
梁帝点点头,又转头去问一直看戏的百官:“各位爱卿以为呢?”
百官只求不要引火烧身,哪儿敢说一个不字,刹那间金銮殿跪了一地:“纪丞相所言甚是。”
梁帝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纪丞相所言,不过,又该让谁来查这件案子呢?”
一个当朝太傅,一个当今二皇子,一个东厂一把手,还有一个深得帝心的丞相。
这些人的事,谁敢掺和?
只怕他们有这个胆子接下这大任,也没命出这皇宫大门。
百官个个头冒冷汗,根本不敢开口。
梁帝站起身,沉痛万分:“朕本以为朕一开口当是百人齐应,可如今才知道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不过让你们查个案也不敢,怎么,这是怕动了谁的利益?还是说,你们也参与其中!?”
梁帝看向二皇子,二皇子低下头不敢对视。
梁帝又看向未出过声的太子,太子正要说话,他就转过头。
“罢,既然如此,那便由朕亲自来查好了,朕倒要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众人见皇帝没有喊自己,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梁帝似乎还没有从百官之中无人可用的打击中缓过来,他疲惫的摆摆手:“今日就议到此,退朝吧。”
皇帝离去,百官起身,纪夕照正要离开,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丞相大人,陛下让您留一下。”
纪夕照跟着小太监到了御书房。
梁帝揉着太阳穴,叹口气道:“老二还是太冲动了。”
纪夕照一怔,道:“殿下应当是有自己的思量。”
“他有个屁。”梁帝哼了一声:“他那个没脑子的,不过是想抢在他大哥面前向孤邀功罢了。”
纪夕照回京后就来见了皇帝,将自己的见闻和猜想都说了一遍,当时皇帝说的是让他按兵不动,等有更多些确切的证据再说。
今天早上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还以为是皇帝变了计策,原来是二皇子......
纪夕照忽然想到:“那太傅家中的血檀木....?”
“都是老二做的。”梁帝将一个黄本子递给纪夕照:“这是他们从文觉寺翻出来的账本,里面不仅记载了一个月的收入,还记载了这些银两流向了太傅,所以老二倒也不算是冤枉他。”
纪夕照将本子翻看了几页,而后叹了口气,道:“仅一个文觉寺就这么多流水,那些我们还没查到的地方,该是多令人不可思议的数字。”
这话将大梁的腐败挑在明面上,梁帝也不恼,跟着叹了口气:“只怕是比国库还有多的存在,如今边境战乱不断,南方天灾四起,这群乱臣贼子却在掏空大梁,实在可恨,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孤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话实在不该一个皇帝说出来。
纪夕照抿了抿唇,道:“陛下想要怎么做?”
梁帝既然将他单独叫过来,就必不可能像在金銮殿上说的自己亲自查那么简单。
梁帝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站起身,走到纪夕照跟前,道:“其实戏广白还查到了一个消息,贩卖血檀木的最初地点是在江南。”
“江南?”纪夕照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