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高玄被齐木棉眼中的嘲讽刺激的眉心直跳,他也不管纪夕照了,直接起身走到齐木棉面前,挥着拳头就要揍人。
齐木棉虽然在京城待了两年,但警惕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几乎是在高玄挥着拳头的瞬间,伸出脚一踹,直接将高玄踹出一米远,脑袋嗑在桌脚上,反弹回来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那群公子哥赶紧去扶他。
这里的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人,这里的人都认识高玄,见他居然被打的这么凄惨,心里都开始担忧,那可是知府的儿子,得罪了他,可不好收场。
高玄淬了一口血水,脸色狰狞:“你竟然踢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转头看向周围的人,怒道:“给我抓住他,不然我让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那些看客都怕被危及,只好硬着头皮上,还没动手呢,忽听见一道喝止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高玄转头看向来人,立刻恶人先告状:“爹,这人打我,快帮我报仇!”
来人正是金陵知府,高览。
高览穿着官服,身后跟着几个衙役,像是偶然路过一样。
他瞥了一眼高玄,再看向高玄指着的齐木棉,苍老的脸色出现一丝惊讶,即刻对着高玄说:“快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
高玄一愣,没没听懂似的:“......什么?”
高玄何时跟人道过歉,人都傻了,他推开搀扶他的公子哥,脚步漂浮的走到高览面前,指着齐木棉不敢置信的问:“爹,他打了我,你还让我跟他道歉!?”
高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拱手对齐木棉施了一礼:“犬子顽劣,冒犯了公子,在下代他跟公子赔罪。”
堂堂知府竟然跟一个毛头小子道歉,众人心里惊疑,猜测面前的人是何来历。
齐木棉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览:“他没长嘴么,需要你来道歉?”
他爹已经低声下气的道歉了,这人竟然还不知好歹,高玄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开骂,就察觉高览冷冷的盯着自己。
高玄了解他爹,一般这种时候就是对他很不满的时候,他心里吓得一哆嗦,但这么多人看着,他有有些拉不下脸:“爹,我们怕他做什么,让人将他绑了关进地牢去......”
他话没说话,就见高览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一脸阴鸷道:“我叫你道歉,听不懂吗?”
高玄一愣,而后身子一抖,害怕的退后两步:“我道,我道歉还不行吗。”
见他这副没用的样子,高览眉头皱的更紧。
高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对着齐木棉道:“是我不对,请公子见谅。”
齐木棉嗤了一声,抱着胳膊看向高览:“得罪的人又不是我,跟我赔什么罪,高知府,你说是不是?”
高玄立马转头看高览,见他没有反驳,又丧着脸对着纪夕照道歉。
纪夕照始终坐在板凳山,闻言将手中茶杯放下,起身淡淡道:“无妨,小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只不过还需要多加注意言辞。”
他看向高玄,声音柔和:“高大人,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高览见他没有遮掩身份,弯腰拱手道:“微臣尚好,丞相大人来了金陵也没说一声,没能相迎,犬子还差点冒犯您,实在是让下官汗颜。”
“丞相大人....!?”刚刚还嚣张无比的高玄听见这话,顿时冷汗直流,看着纪夕照,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是丞相!?”
高览垂眸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高玄,不得无礼!”
高玄连忙反应过来,学着高览的样子,弯腰行礼。
其他人一见,纷纷弯腰见礼。
“诸位不必见外。”纪夕照温声道:“照常即可。”
高览这才正起身道:“大人是何时来的金陵,怎么也没派人说一声,要不是刚刚在外面听见吵闹,我都不知道是您来了。”
“昨日快天黑才进的城。”纪夕照压住眸中的冷意,道:“本来准备等下就去拜会高大人,没想到反而先遇见高公子了。”
高览搓了搓手:“原来是这样,大人现在可有要事,没事的话跟我回府吧,这客栈住着到底是没有家里舒服,正好也让我好好招待一下。”
纪夕照扫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盯着他们,感觉留下也不会有安宁,他笑着道:“那便叨扰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听见纪夕照同意,高览笑开了花:“您能莅临知府,那是我们的福气。”
高览做了个请的动作,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极低。
纪夕照眸中闪过淡淡讥诮,看了齐木棉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齐木棉跟在他的身后。
高览看向高玄:“回府找大夫看看伤,这几日别给我惹事。”
高玄连连点头,高览带着衙役追出去,纪夕照已经上了马车,只有齐木棉站在马车下,像是专门在等他。
“小公子可是有话要说?”高览走上前问道。
他晒得偏黑的脸上充满了岁月的沧桑,额间是沟壑纵横的皱纹,下巴上留着一绺半白的胡须,向前微微地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浓眉下闪烁着慈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