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从马上下来,对着侍卫朗声道:“本将奉陛下之命前来边境,现在这里的负责人是谁,你去给我叫来。”
“这....”那侍卫面上露出难色,道:“主帅现在怕是不能出来....齐将军,你要不还是直接进城去找他吧。”
齐木棉皱着眉打量了几秒,城门守卫一共只有八人,这远远达不到他在时的标准,若是有敌从此门来犯,锦州城必陷。
“袁玖呢?”齐木棉问:“袁玖在哪儿?”
侍卫回道:“这几日商兵一直在城外叫骂,袁副将一早就去东门守城了。”
齐木棉想了想后,翻身上马,对着侍卫道:“你把后面的人带到军营去,我去东门看看。”
齐木棉驾马进了城。
锦州城和金陵大不一样,没有繁华的街道,只有偶尔经过的三两行人,行人缩着身子低着头,偶尔瞟过来的充满警惕。
齐木棉刚到东门,就听见了城墙外传来的鼓声,战鼓高昂,夹杂着人的呼喊声,不难看出,商兵气势很盛。
齐木棉悄无声息的走上城墙,举目望去,城墙下数以万计的骑兵列队而立,为首之人是个独眼,一把大刀背在身后,正在指挥人往横在战车上的大乌龟身上写字,写的字歪歪扭扭,勉强辨认出来是‘袁玖’二字。
写完字后,又让麾下士兵在龟背射箭玩,这还没完,最后竟还让士兵解了裤子,往乌龟身上撒尿。
即便知道对方是有意激怒,守城士兵也抑制不住的愤怒:“这群蛮人,可恶至极!!!”
士兵之中站着一人,穿着黑袍银铠,清朗的眉眼里敛藏着兵戈铮然,他搭在城墙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语气却很平淡:“不管他,只要他不攻城,咱们就当看不见。”
士兵咬牙切齿,强忍着心中憋屈,道:“要是齐将军在这儿就好了,他定不会让咱们受这委屈。”
墙下商兵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又从后方抱出一条小奶狗,他们依法炮制在小奶狗上面写了袁玖的名字,然后将小奶狗放在地上逗着玩。
小奶狗跑不快,啪叽摔倒,便会引来商兵哈哈大笑,嘲讽意味十足。
齐木棉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敌方来将是谁,他是齐木棉上战场遇见的第一个敌人,两人缠斗时齐木棉用长枪挑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还以为他早就废了,没想到居然做上了主将。
忽然想到什么,齐木棉唇角微微勾起,他从后面拿了一把弓,倏地拉开弓弦,冰冷的箭锋在日光下反出冰冷的光,雪白的翎羽就在齐木棉眼前,他微微眯着眼,而后瞄准,松弦——
‘铮’一声,箭矢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直冲敌方将领而去!
敌方将领正被小奶狗抖得捧腹大笑,忽然有所预感似的,侧头看向箭来的方向,冷箭的影子映在他的瞳孔里,不断逼近——
“啊!!!!”
正中左眼!
这支箭来的突然而迅速,以至于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长箭就穿进了敌方将领的左眼。
敌方将军捂着眼睛撕心裂肺的痛喊,脚下的战马因此产生暴动,鸣叫了一声,周围的马匹也乱了方位。
不过瞬息,墙下的商兵就陷入了混乱。
“这是谁射的箭,这么准!”守城士兵满脸欣喜,四处张望寻找射箭之人,在看见齐木棉后,瞪大了双眼:“齐....齐将军!?”
这一秒仿佛被拉长了,所有人都极慢的转过头,眼底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与兴奋。
齐木棉抬眸看向站在最中间的人,笑了声:“不过两年不见,袁副将这是不认识我了....”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冲过来的袁玖一把抱住,齐木棉拍了拍他的后背,打趣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怕被笑啊。”
“回来了....”等袁玖松开他,已经红了眼眶:“终于回来了。”
齐木棉转眸看向城墙下慌乱逃窜的商兵,嘴角噙着笑意:“是啊,终于回来了。”
袁玖手在眼睛上胡乱擦了一下,跟着看向城墙下:“你这一箭过去,我们总算能好好休息几天了。”
齐木棉偏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陛下已经下令,命我任主帅,你把现在的情况说一下。”
“他终于肯让你复职了。”袁玖脸色露出高兴的表情,不过又很快变成了愁苦:“你回京以后,上面重新调任了一个主帅过来,是跟他相处几天后,我就发现那小子什么都不懂,但是碍于他主帅的身份,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后面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他三战三败,秦将军被调来,但是陛下给秦将军的职位是副帅,那小子担心秦将军抢了他的功劳,屡次与秦将军作对,前段日子,商兵在城外叫骂,秦将军带兵出去迎战,秦将军三胜敌方首将后,那小子心里不舒服,竟然直接叫人把鸣鼓退兵,还把秦将军一个人关在了城门外。”
说到这儿,袁玖猛地锤了一下城墙,咬着牙,声音颤抖的说:“当时我在西门守城,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秦将军被商兵用长枪钉在了城墙上,只剩下一口气....”
“我将秦将军带回城后,大夫救了三天三夜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是他的右腿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