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三十二年,梁帝薨,太子梁迁继位,改国号为宣仁,新帝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抓捕叛贼梁游。
刚经历改朝换代的京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街道上一点严肃的氛围都没有。
戏广白分开珠帘走进包厢,将一封信扔在桌上,对着在喝茶的纪夕照道:“各城知府来信,并未见过二皇子,按照最快的脚程,三日之后他们就会达到锦州。”
纪夕照将茶杯放下,伸出寒玉似的手指,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坐吧。”
戏广白眸光落在他淡漠的脸上,顿了一下,而后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戏广白眯起眼睛,打量他:“难不成....你还留了后手?”
纪夕照笑着摇头:“我倒也没有这么神通广大。”
戏广白靠回椅背上,散漫的说:“虽然梁游不一定会和齐木棉联手,但你别忘了,锦州城一过就是商国。”
纪夕照笑了笑,一双眼睛挑起来看着戏广白:“戏大人,你可以不相信齐木棉,但你不能不能相信边境的将士们,他们守护边境多年,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叛贼逃脱?”
戏广白嗤了一声:“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信我手下的刀。”
纪夕照看着他,大概过了几息,笑了:“一直听闻戏大人是先皇万里挑一的好兵器,无情无义,这日和戏大人相处过后,我才明白流言为何是流言。”
“什么意思?”戏广白拧着眉道。
纪夕照微笑:“戏大人找的大夫找好了吗?若是没找到,我给你推荐一人。”
戏广白直觉他视线逼人,讪笑道:“我是最近头有些疼,所以才找大夫的,不是帮秦....别人找的。”
纪夕照听着戏广白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笑出声道:“戏大人,你这演戏的水平也太差了”
戏广白老脸一热,装作若无其事道:“丞相大人推荐的人是谁?”
“普陀寺的主持,他的医术不比太医院院使差,只不过鲜少人知道。”纪夕照道:“你若是能请动他,秦荣说不定还能治。”
戏广白眼睛一转,站起来就要走,纪夕照喊住他:“戏大人,等你请出主持,我们也该去锦州了。”
戏广白脚步一顿,他皱眉道:“去锦州?”
“迟早要去的。”纪夕照平静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戏广白又坐了回来:“皇帝这边不管了?”
“解决梁游就是帮他最大的忙。”纪夕照说:“再说,他又不是三岁小儿,没理由一直围着他转。”
戏广白一想,也是这个理:“行,我回去安排一下。”
......
今日发生了一件奇事,齐木棉在训练场练兵时,天上忽然飞来一只鸱鸮,直直的撞在了他的脑袋上。
鸟晕了,人傻了。
后来齐木棉提着鸟进了营帐,再也没出来。
朱天雄凭借几次奋勇杀敌,被齐木棉升为了百夫长,现在和袁玖混成了好兄弟,两人在营帐外看了半晌,朱天雄怂恿道:“袁副将,你要不进去看看?”
袁玖勉强笑了一下:“我觉得还是让他冷静一会儿....现在进去容易出事。”
开玩笑,袁玖跟了齐木棉这么多年,岂会不知他是什么人,齐木棉这人脸皮薄的很,把鸟撞晕这种事,你敢当着他面说,他就敢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天雄看向袁玖,勾着他的肩膀,哄说道:“他都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时辰了,咱们做下属的,应该多关心才对,要不然你给他送点吃的进去?”
袁玖一怔,见鬼似的推开朱天雄,接着拿着刀架在朱天雄的脖子上:“你小子,早就发现你看齐将军的眼神不对劲,说,你是不是对齐将军.....”
袁玖话还没说完,就见营帐被人掀开,齐木棉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沉的看着他,袁玖心里一咯噔,连忙收回刀,小跑到齐木棉面前,讨好的问:“将军,你出来了,饿了吗,要不要我让人送点吃食来?”
“....不用。”齐木棉道:“今日西城门是谁在守?”
袁玖道:“是范副将。”
齐木棉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增加一队去勘察周边的村子,有行迹异常者,直接抓回来。”
袁玖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齐木棉沉声道:“你照做就是,算了,还是你去吧,带上朱天雄,记住,只要是异常的,全给我抓回来。”
袁玖看见齐木棉脸色不好,十分有眼力见的没有再问,而是朝齐木棉拱了拱手,拖着朱天雄走了。
齐木棉则是回到营帐,抱着睡着的鸱鸮,到了主帅府。
经过齐木棉日日不停歇的骚扰,秦荣的气色好了许多,表情也丰富了,一见到齐木棉就不自觉拉下脸:“你怎么又来了?”
若是往常齐木棉肯定得调笑几句,今日他却没了心思,他将一张纸条递给秦荣,蹙眉道:“京城来信,二皇子反了。”
秦荣一愣,他一目十行扫过纸条:“败了,二皇子还真是天真....等等,他带着齐韵跑了!?”
看着那句‘二皇子挟持了姑娘。’秦荣的右手渐渐握成拳,怒